古雷德大怒,闊劍隱約挾著風雷之聲直取對方頭顱。矮子哎喲了聲道:“老二你說得對,這家夥是經不起考驗。”他並不躲閃,舉起尤利亞往劍刃上湊去。古雷德急忙變招,改直刺為斜削砍那矮子手腕。
矮子裝模作樣,大呼小叫,他身手高明又靠著尤利亞這個人體盾牌,古雷德拿他毫無辦法。十幾個回合下來,古雷德停手道:“你們到底要什麼,說出來。”
發如亂草的漢子摸了下臉道:“一不要財,二不劫色,你說要什麼?”他對矮子使了個眼色,又道:“老大,快點完事吧。”
矮子獰笑一聲,將尤利亞的斷臂直接拽了下來。尤利亞頓時痛醒過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古雷德大吼一聲,丟了闊劍和身撲去,矮子沒料到他丟棄武器,略微愣神中已被古雷德抓住了尤利亞另一隻完好的手臂。他冷笑道:“既然你那麼想要,給你好了。”隨手鬆開了尤利亞,狠狠一拳擊向她後腦。
古雷德咬了咬牙,用背部替尤利亞擋了這記致命的攻擊。隻覺得眼前一黑,撲地便倒。尤利亞忍著劇痛,用完好的手拚命想要拉住古雷德。古雷德人高馬大,本來就算她雙手完好都不可能拉得住。旅店裏那個穿著寬大鬥篷的人忽然鬼魅般出現,古雷德小山般的身軀在她手上輕如無物。
矮子連退三步,愕然道:“是你?”
那人淡然道:“是又怎麼樣?”
亂發漢子打了個呼哨,人不動肩不抬,周身光芒大盛,破空之聲密如驟雨。鬥篷人咦了聲略一揮手,銀白色光芒爆裂開來,藍光閃閃的匕首頓時落了一地。矮子和亂發漢子對視了眼,分成兩個方向飛奔而去。鬥篷人目中光芒閃爍,轉瞬即逝。
尤利亞呆呆地看著鬥篷人,嘶聲道:“是你。”
鬥篷人看了她眼,揭開風帽道:“是我。”
尤利亞用還完好的手臂緊緊抱住古雷德道:“求你救救他。”
鬥篷人冷冷地道:“世事皆有代價,告訴我你給我送花的目的。”
尤利亞臉色痛得煞白,顫聲道:“是無記名投送的任務,目的隻是送花給住在你那房間的人而已。”
鬥篷人目光轉動,哼了聲道:“原來如此,我還真上了這當。”他看了眼古雷德道:“那矮子鬥氣剛猛無比,就算是我也不敢硬吃那拳。他瞳孔渙散,在倒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尤利亞急忙看著古雷德,果然他麵如金紙,呼吸全無。風緩緩地在街上吹過,將一片掉落多時的枯葉送到了古雷德胸口。
鬥篷人不帶感情地道:“看來你們是搭檔了,你這麼小又沒有什麼特殊能力,也真難為他照顧你。”
尤利亞緩緩地道:“哥哥,天涼了,不能再睡地上了。我不去上魔法學校了,你也不用再把床讓給我了。你等等我,我們一起去那不需要辛苦賺錢,不需要躲避戰亂,不需要委曲求全的地方去。”
她說著說著居然露出了害羞的笑容道:“我要嫁給哥哥,替你洗衣做飯,替你生好多孩子。他們都會和你一樣,高大,強壯,女孩子就和我一樣,會說笑話,會哭鼻子,你不是說我最可愛嗎?你會喜歡吧,會吧。”
她慢慢地伏倒在古雷德身上,喃喃地道:“這樣,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費納希雅昂首向天,感到星空格外清冷。生命有時如紙一般脆弱,古雷德用自己的性命保護了尤利亞,他擋住了敵人的致命攻擊,卻擋不住想要保護的人愛他的心。
歎息了聲,她手指撫過尤利亞的脖子,將她抱了起來。看著這孩子暈去後尚顯幼稚的臉,愛憐地抹去了殘存的淚珠,下一個瞬間便消失在了空氣中。
輕微的驚呼聲中,一個矯捷的黑影幾個起落便出了哈米特區。
費納希雅帶著尤利亞回到旅店,斷臂雖然帶了回來,可這種沉重的物理創傷白魔法也無能為力。她隻好使用六級的白魔法降福保護傷口,等流血止住後小心翼翼地將斷臂連上身體。她眼力極好,對手部動作的控製能力當世無雙,每一根細微的血管都連接得天衣無縫。然後用幹淨的絲棉牢牢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