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如今早就和當年不同了,作為被野蠻人成功侵占過的地方幾乎是談外族色變,另一方麵也很大地促進了軍事力量發展。尚武精神風行,文弱在桑托斯往往被認為可欺。因此德爾西蒙的成人禮特別安排了為期三天的角力大賽,角力隻是個籠統的稱呼,其中還包括了許多項目,例如舉重,自由搏擊,劍術,馬術,戰棋,以及壓軸的角鬥。
費納希雅早就對三天的行程安排了然於胸,作為主要嘉賓在三天觀禮中不能缺席,因此參加完盛大的晚宴後立即以西林私人的名義邀請了特裏。見到特裏時費納希雅那種初見時的奇妙感覺更強烈了,很難形容這樣的感受。她自負在大陸上廝混了幾十年,非常善於換位思考,以及揣摩他人的心思。可當她認為特裏作偽時看上去特裏又有其真誠的一麵,當她打算信任特裏時又會感覺他另有所圖。
特裏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強笑道:“歡迎陛下來到桑托斯,我們兄弟幾個都很高興。”
費納希雅拖長聲音道:“我們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那麼多客套話。德爾西蒙到底是裝出來的懵懂無知還是真的這樣?”
特裏皺起眉頭道:“德爾西蒙平時比較低調,就上次和您一起參加四方會議時很有主見。但我認為他明白許多事情,隻是假裝不懂而已。”
費納希雅閉上雙目道:“你有沒有想過除掉德爾西蒙,自己來坐皇帝的寶座。”
特裏大吃一驚道:“我不敢有這樣的狂想。”
費納希雅冷笑道:“你聲音都顫抖了,顯然心虛得很。我今天剛看到你就感覺心懷鬼胎的樣子,你那幾個兄弟看我的眼神都躲躲閃閃,大概打算把贓栽到我的頭上吧。”
特裏脊背上冷汗直流,費納希雅就如巴金斯所說早就不比當年那個傻乎乎吃酒賭錢的花瓶貴族了,他念頭急轉道:“實不相瞞,兄弟幾個經常受到德爾西蒙的限製,放不開手腳推行您的新政。他們幾個的意思是要請您這次出麵,好好地教導下小皇帝,不能讓他再胡作非為了。”
費納希雅淡然地吹了下茶杯中的浮葉,特裏見她沒什麼表示暗自鬆了口氣,誰知費納希雅忽然又道:“你說受到了德爾西蒙的牽製,比如什麼新政?或者是什麼具體的事情?”
特裏心一下又提了上來,還好他急中生智,忙道:“比如德爾西蒙想要增強西部邊境防務,我們兄弟幾個的意思都認為西部和奧格瑪接壤,有您這個強援何必加強什麼防務。可他偏偏不聽,硬要納達爾撥款開發西部的軍事設施。”
他瞄了眼費納希雅見她沒有什麼表示,又道:“當前桑托斯以發展國力為主,德爾西蒙卻熱衷於擴大軍備,從明光采購武器,從法拉色雷斯采購礦石,甚至從野蠻人那裏購買戰狼。明光現在自顧不暇,野蠻人如今元氣未複,他要針對的還不是您麼?”
費納希雅無聲地笑了下道:“我知道了,明天我和德爾西蒙談一次,最近野蠻人有什麼動向?”
特裏心神稍定道:“野蠻人已經建立了完整的貴族製度,不過以前的部落製還有不小影響。酋長重病在床,近期應該沒有什麼威脅。”
費納希雅不置可否地道:“野蠻人是目前大陸上最強大的武裝力量,海因哈爾雖看上去強大,但崩潰隻需要一次戰爭,屬於外強中幹。而野蠻人秉承著千萬年來的同仇敵愾之心與好鬥精神,而且割據著最大的地盤有著豐富的自然資源,可以說極難對付。我的意思早先曾經明確地表示過了,對野蠻人要設法維持和平狀態,等處理完大陸上其他事務後再來計較。你不能僅僅滿足於打聽消息和防備,還要主動地去接觸野蠻人,宣傳友好相處理念。如果你沒有人可用,我這次讓馬維娜留下來協助你處理外交事務。”
特裏小心地道:“我看不用了,巴金斯應該沒有問題。他也了解您的意圖,正在著手進行。然而野蠻人和我們畢竟不是同族,雙方的交往曆史幾乎一片空白,關係的建立也就顯得異常艱難。給他多一點時間,您就會得到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