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力克本能地感覺到卡洛裏的建議有些道理,但還是表示反對道:“投毒計劃是閣下製定的,若幾支部隊不能同時渡河,投毒的時機就很可能全部打亂。一旦奧格瑪軍有了防備,再要渡河就不容易了。”
卡洛裏嘿嘿一笑道:“閣下錯了,我不需要同時渡河,隻要奧格瑪人發現了我的意圖,他們會怎麼做?”
埃力克皺眉道:“他們將對我們圍追堵截,我知道閣下對自己的騎兵指揮水平很自信,然而這裏畢竟是奧格瑪本土,他們的援軍是源源不斷的。”
卡洛裏舒展了下筋骨道:“怕什麼,來一支擊潰一支。”
埃力克難以置信地道:“莫非閣下最初提出的計劃就是要誘使奧格瑪軍進行大規模戰鬥?”
卡洛裏猛然點頭道:“不錯,所謂的大包圍不過是寫給別人看的。隻有對戰爭紙上談兵的人才會將作戰計劃事先寫下來,我估計早就被那女人看過了。”
埃力克凝視著他,心中寒意倍生,低聲道:“你為了欺騙可能的間諜,連陛下也欺騙?”
卡洛裏雙目中神光閃動,大笑道:“我聽說閣下和費納希雅有些私仇,故而如實相告。帝國的這幾個將軍中,隻有閣下靠著幾分本事,請助我一臂之力。等擊垮了奧格瑪軍,陛下絕不會怪罪。”
埃力克思緒萬千,無奈地道:“既然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恐怕也隻好如此了。”
卡洛裏拍了下他肩膀道:“我讓部隊分頭渡河,奧格瑪軍若有埋伏就讓他繳獲毒藥罐。將我們的絕密計劃印證後,我假意向孤魂河下遊移動,不怕奧格瑪軍不渡河來尋我決戰。”
魯加焦躁地觀察著遠處,淩晨的河水在月光下流淌,猛烈的水聲中忽然傳來了些不同的聲響。借著月光隻見許多騎兵出現在對岸,他大喜道:“果然是真情報,誰也不許出聲,等他們渡河後全部出擊,人可以殺東西一定要留。”
穿著法拉色雷斯軍服的騎兵們顯然沒有想到對岸會有什麼危機,他們熟練地從騎獸上拿下一捆捆的金屬筒,筒上自帶有伸縮機關,不一會就連成了長長的數百根。幾百個騎兵一起發力,將長筒抬了起來進行拚接,機關卡扣的聲音絡繹不絕。轉眼間就成了一大片浮橋,自有那水性好的帶著一頭遊過對岸,將金屬浮橋牢牢地固定在岸邊。魯加早就知道了浮橋的作用,等所有騎兵都過了河,浮橋也被拆散才發出攻擊號令。
戰鬥是一邊倒的屠殺,魯加目測估計對方隻有最多一個大隊兵力,而他率領的是整整一個軍團。突然襲擊下無路可逃的法拉色雷斯騎兵不少落水,沒有浮橋的牽引,就算水性極好也擋不住湍急的孤魂河水。隻有極小部分勇士殺出重圍,魯加急於向費納希雅報功,也顧不上窮追就收兵了。繳獲的圓形罐子經過隨軍藥師確認,果然是劇毒。
軍事會議緊急召開,魯加回到帝都的時候朝陽還未升起,費納希雅被他一鬧變得睡意全無。五個軍團隻攔截到了兩支騎兵部隊,繳獲的毒藥幾乎可以遍布小半個帝國。其他三支騎兵部隊在哪裏,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西林重重一拳,將雲石桌麵轟得震動不已,憤怒地道:“大陸上戰爭什麼時候用過這麼卑鄙的手段,海因哈爾不如。”
費納希雅看著他一言不發,忽道:“穆拉塔,你怎麼看?”
穆拉塔打了個嗬欠道:“我是不相信這個作戰計劃的,所謂的騎兵大包圍太可笑了,帝國疆域遼闊,別說二十萬,二百萬也難說。但這個計劃有著很清新的氣息,不是思想陳腐不知變通的人能夠列出來的,我看還是卡洛裏的提議。”
魯加讚同地道:“卡洛裏一向持騎兵優先論,如果按照這個作戰計劃,確實是他最喜歡的。”
穆拉塔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道:“騎兵確實很好用,在頭腦靈活人手中騎兵比步兵更有價值,因為他們的思維速度隻有騎兵才跟得上。卡洛裏借這個作戰計劃,追求的無非是擺開廣闊的戰場,他想和我們大幹一場。投毒不過是個幌子,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