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哈爾的如意算盤根本沒有打響,他雖然在渡河時非常順利,但抵達陶諾斯時發現所有的水源都被汙染了。穆拉塔早就堅壁清野,陶諾斯挺立著它那偉岸的身軀,在平原上孤傲地注視著西方的來客。事實又一次證明,類似光輝之城那樣的雄城是絕不可能使用一般攻城器械攻下的。海因哈爾連續使用了幾次魔法大炮,以及法師團,但早有準備的奧格瑪軍將缺口堵得天衣無縫。他們使用廢棄的床弩,甚至是完好的衝車來填補缺口,魔法大炮隻是轟塌了幾處城牆,卻讓法拉色雷斯軍麵臨了新的移動城牆。這時候海因哈爾就開始沮喪沒有騎兵了,卡洛裏帶走了幾乎所有騎兵,步兵機動力低下無法阻止對方堵口。
不需要任何人來報告,海因哈爾就清楚陶諾斯中有著足夠的儲備。就算他將陶諾斯團團包圍,但城中早就有了龐大的軍隊,他們全副武裝,補給充足,士氣也不低。依托著巍峨的城牆,多少步兵都隻是送死而已。而且還不同於冰原人,奧格瑪軍很熟悉人類的攻城方式。投石車射擊剛停,密集的箭雨就覆蓋了城下,步兵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放下雲梯。投擲進城的毒藥瓶也效果極微,奧格瑪軍使用浸濕的布覆蓋碎裂的毒藥瓶,以重型投石車反擊出來。平原上不同城內空間有限容易控製毒藥擴散,尤杜裏不得不組織人力在平原上收集這些垃圾,否則對軍隊的調動極為不利。
海因哈爾就著黃昏的夕陽打量著血跡斑駁的陶諾斯城牆,半晌無語。
薩德歎息道:“剛收到情報,費納希雅親自率領五個軍團南下,卡洛裏兵分三路向東邊穿插。”
布蘭德搖頭道:“孤軍深入,卡洛裏恐怕太托大了。奧格瑪從東部調集的軍團正在趕來,和費納希雅會合後大約有二十個軍團,是卡洛裏兵力的三倍。”
海因哈爾微笑道:“我不替他擔心,他神通廣大得很,必然會全勝而回。”
尤杜裏瞄了眼海因哈爾的神色,不由嚇了一跳,急忙裝起思索來。
薩德很了解海因哈爾,當然知道他現在憤怒到了極點,咳嗽了聲道:“若是攻不下陶諾斯,卡洛裏又不能擊敗費納希雅,我們就會全局被動。現在改變策略,主力南下接應不晚。”
海因哈爾語氣冷若冰霜地道:“我去接應他,誰來接應我?既然他自大,就讓他一直東進,看他能不能打到桑托斯去。”
薩德看了眼眾位將領,明白這些人都不敢說什麼了。無奈地道:“我看陛下依然督軍攻城,派一位將軍南下牽製費納希雅,讓她不能安心地圍堵卡洛裏。”
海因哈爾冷笑道:“沒用的,就算我親自率軍南下,卡洛裏有他自己的打算,並不會尋求和我配合。不如集中全力,在卡洛裏失敗前攻下陶諾斯,能給奧格瑪重大打擊。”
布蘭德小心地道:“連日攻城,攜帶的水已經用盡,我們暫放在大平原上的清水是否可以通知運來?”
海因哈爾點頭道:“當然要運來,派人火速聯絡,通知哈菲茲,讓他組織後勤供應,征發預備役,我定要攻下陶諾斯。”
尤杜裏暗暗叫苦,海因哈爾的倔強脾氣於事無補,在陶諾斯城下不過是白送士兵性命而已。他踏上一步道:“陛下,我連日來觀察地形,發現城的北部有座不算很高的丘陵,若在那裏樹起箭塔,就能用床弩控製北部的一段城牆。再讓士兵攻城,想必事半功倍。”
海因哈爾眼前一亮道:“是啊,我怎麼忘記了利用地形,尤杜裏你速度去辦。注意在晚間趕製,免得受奧格瑪軍擾。”
第二天一早,尤杜裏督率一個軍團連夜趕製的數十個箭塔上都布置了床弩。但這麼大的動靜,奧格瑪軍早有防備。穆拉塔也派人連夜趕製了許多燃燒瓶,天亮後重型投石車咆哮發威,箭塔轉眼灰飛煙滅。尤杜裏大怒,但奧格瑪仿製的重型投石車兼具射程和威力,搭建箭塔不過空耗軍力。他轉而思考其他方略,先是傳統的挖地道,結果挖到牆根才發現陶諾斯的地基是地母。不要說普通的挖掘,就算土係法師也很難將其軟化。何況奧格瑪軍早有準備,不定期地從城頭投下巨石,壓塌了幾次地道,法拉色雷斯軍地道沒挖成,反而折了許多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