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納希雅雖說打過不少敗仗,但這次西利亞斯之戰可以說是最為徹底的。對付野蠻人也好,其他人類國家也好,她總是以獨有的詭計取勝。而卡洛裏在西利亞斯的攻防戰中徹底向她展示了什麼是強硬,沒有任何花巧,單靠騎兵就擊敗了兵力數倍的敵人。
在西利亞斯決戰,無論誰來看都會認為費納希雅占據了絕對優勢。騎兵被默認為攻城不利,費納希雅的布陣也無懈可擊。她依托要塞,最外圍為清一色的重步兵,內層為輕重騎兵,將所有的射手,戰爭器具,法師以及輜重這些需要保護的統統安置在要塞內。也就是說費納希雅隻需要安心地對付正麵的法拉色雷斯騎兵,就算不能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依戰前的態勢來看她也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事實讓人大吃一驚,卡洛裏以他前所未見的騎兵戰法顛覆了傳統觀念,進一步印證了他以前的狂言:騎兵能夠戰勝任何兵種組合。他打亂了以前的騎兵隊列,每一排騎兵間有相當大的距離,整個陣型前所未有的鬆散。前鋒往常所有國家,包括馬海爾也都使用重騎兵,他卻使用了偽重騎兵。這些騎兵選擇的不是角犀,地行龍這樣的重型戰獸,而是迅猛龍和追風獸這樣的中型戰獸。披上重甲後他們能夠在戰鬥中進行轉彎,而卡洛裏隻需要他們能夠改變突擊方向,因為他的策略是橫向移動。
試想在寬闊的正麵上大群重甲騎兵忽然改變了突擊方向,由原來的垂直改為了水平移動。借著衝刺的慣性,騎兵們甩出了自己手中早就攜帶的鏈錘。重甲固然可以防禦穿透傷,但鈍傷是不可能被防禦的,被鏈錘擊中就意味著喪命。魯加對此毫無辦法,費納希雅緊急調集了拒馬車出要塞,以此代替重步兵作為屏障。法拉色雷斯騎兵忽然又改變了陣型,他們出動真正的重騎兵,選擇了幾個方向進行箭頭突破。這個時機可以說對奧格瑪軍是致命的,因為重步兵正在後退,好讓拒馬車上來。即便他們天生是重騎兵的克星,但這時候人心已經慌亂,不能成列的步兵隻是衝刺靶子而已。
魯加隻得命令預備騎兵出擊,從兩側進行夾擊。然而卡洛裏早有準備,預備的輕騎兵也開始包抄,由於費納希雅堅持混合軍團,六十萬士兵中的騎兵還不如卡洛裏的一半,交鋒的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射手和法師對戰局的影響並不如人們想象的那麼大,戰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午後,卡洛裏奇跡般地以騎兵擊潰了數倍的混合軍團。西利亞斯之戰讓許多人開始思索混合軍團的必要性,射手和步兵能否被整合到騎兵軍團中的爭論延續了數百年。野蠻人是公認的軍事強國,就因為他們的士兵上馬是騎兵,下來是步兵,拿起弓又是射手。
費納希雅退守西利亞斯,卡洛裏也沒衝動到以為自己能夠一鼓作氣以騎兵攻城,他迅速帶領部隊撤離了戰場。在隨後的二個月內,他征服了半個奧格瑪。
天氣又開始入冬了,寒風不住地呼嘯著。費納希雅麵無表情地在西利亞斯塔樓上看著平原雪景,思緒不知到了哪裏。魯加受不了壓抑的氣氛,咳嗽兩聲道:“陛下,告急的文書到處都有,我們再不作出反應,帝國恐怕要四分五裂。”
費納希雅答非所問地道:“你看這天地間白茫茫的,似乎純潔得很,事實上真是如此麼?”
魯加不明其意,老實道:“雪看上去晶瑩,但畢竟是落在地上,幹淨不到哪裏去。”
費納希雅無聲地笑了笑道:“就和人一樣,要在世界上生存我們純潔不到哪裏去。再善良的人也要吃東西活命,就算不吃動物,難道植物就沒有生命麼?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好了沒有?”
魯加精神一振道:“好了,但這東西有什麼用?”
費納希雅看了他眼道:“若是穆拉塔在,他必然明白。以你看,是做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