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夫不以為奇地道：“才漲十倍而已，林罕的珠寶漲得最為厲害，我看三十倍都不止了。”
費納希雅越聽越奇，疑惑地道：“生活物資漲價還說得過去，怎麼會連珠寶都漲價？”
西斯咳嗽了聲道：“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但陛下不是外人我就大膽講講。林罕和漢諾威素來有仇，大小戰爭幾十年來很少中斷，根本原因在於兩國的體製上。”
費納希雅回憶道：“林罕和漢諾威似乎都是重武的國家，就算將領們想要建立功業也不至於會經常發動戰爭吧。”
利夫微笑道：“大**之戰後，林罕和漢諾威的開國皇帝感覺自己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處在大陸南部的腹部，四麵受敵不說，還有著其他國家不具備的自然資源，比如礦產。因此他們不約而同地走上了以軍立國的道路，林罕規定無軍功者無爵，這些年雖然風氣鬆動，但無軍功者不能晉升依然是鐵律。由於幾十年來的發展，這套製度已經影響了社會生活的許多方麵，不僅僅是幾個將領想要發動戰爭，是整個國家都想要發動戰爭。”
西斯接口道：“不錯，尤其在經濟情況不太好的時候，戰爭最為頻發。比如古斯塔夫的事，戰俘在兩國看來等同於贖金，也就是賺錢。戰爭一旦爆發，許多暴利行業就能大發其財，同時說句難聽的話，戰爭會消滅掉許多底層平民，戰後社會經濟自然就好轉了。”
費納希雅皺眉道：“若是戰敗，整個秩序都會崩塌，風險未免太大了。”
利夫哼了聲道：“怎麼會崩塌，這些年來兩國早就形成了默契。無論誰占了上風，到一定程度戰爭就會自動停止，不需要別人操心的。”
費納希雅感到頗為無奈，她趕往南部就如果穆拉塔說的那樣是要去確立自己在南方的影響力，雖然她的方法並不是開通黑森林道路，但也是希望能夠通過戰爭成敗來談條件的。如今意外地從他們口中聽說兩國戰爭的因果關係，可恨朱投從未提起過這些，讓她去了也是白費功夫。對朱投的不滿經過連續幾件事的積累，讓她神色不自覺地陰沉起來。
西斯嚇了一跳，暗地裏搗了下利夫，利夫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住口不說。
費納希雅看在眼裏，歎息道：“你們早點休息吧，古斯塔夫的事我會辦好的。”
她出了包間門，見狐樂和兩個衛士站在門口卻理也不理，冷冷地道：“連夜出發，我不想再呆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小鎮上了。”
寒冷的夜風吹過，她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些，可轉眼間又有些隱約的頭痛。如果戰爭隻是遊戲，那麼馬爾夫肯定不會上自己的當，自己隻要一提條件他立刻就會心生警惕。但若不想辦法介入兩國戰爭，要以尋常手段來延伸她在南部的觸角耗時會非常之久。她和海因哈爾若分不出勝負，那麼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夠。若分出了勝負，南部聯盟立刻就會成為敵人，更不用想從中獲取政治利益。
她正煩惱中，忽然聽到林中隱約傳來輕微的移動聲，立刻警覺了起來。過了一會，聲音漸漸變大，狐樂和幾個好手也覺察到了。車隊停了下來，狐樂取出了兵器——月牙形的雙手杖，輕輕一個揮動發出了尖銳的破空聲，不疾不徐地道：“哪裏的朋友，出來吧。”
幾個身影浮現出來，為首一人頭發花白，精神卻顯得十分矍鑠，淡然道：“黑森林本就是我們的地盤，這話該我來問你才對。”
狐樂哦了聲道：“盜賊王和我們早就有過約定，我是狐樂。”
那老者目光閃動道：“你就是狐樂，那你不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