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煞城中隻有一個真正的君主,而這個小小少年也絕不是那個坐擁天下龍袍加身、高高在上、莫敢直視的王。他隻是一個處在城的最偏僻的角落裏一座相對精美的宮殿中,終日被病痛折磨的主上的數十王子中的一個,他叫燼罹墨。跟在他身旁的蓮步輕移的女子叫蓮靜。
不知道過了過久,蓮靜的身子已經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這時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的來到相抱著的主仆二人身前,遮擋住了二分之一陽光。淡淡的光照下形成一個墨色的剪影。剪影的邊緣覆蓋著黃色的光暈。而那些調皮的皇族子弟也盡數散開。
“小墨墨,在做什麼呢?”滿臉的笑容,如最和煦的陽光。“今天好些了嗎?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帶著滿臉陽光的少年晃動著自己手中的絲綢荷包。
“桂花糖”燼罹墨從未如此快速的回答過一句完整的句子。臉上因為激動而又了淡淡的粉色。但不仔細依然在這個少年的臉上瞧不出來絲毫不同。
蓮靜知道,這個陽光的男孩或許是這個龐大宮闈之中除了燼罹墨王子的母妃,對燼罹墨王子最好的親人了吧。
於是蓮靜很好的控製住自己開心的心情向來人施了禮,恭敬的道:
“赫連城主”
赫連王點頭以示回應。
這便也是讓蓮靜頗有好感之一,那就是赫連王即使每一次進城朝聖,也都是一身的長衫,舉手投足之間沒有一點一城之主的傲慢之氣。甚至感覺都沒有威嚴。如同鄰家相熟的哥哥。淡淡的儒雅的氣質,從骨子中一絲絲的滲透出來。
赫連城主,本名雅索。是禁煞城人人皆知的天才少年。別要看他今年才18歲。但沒有人會瞧不起這個15歲便以一人之力潛入臨城月合城,也就是現在的紫日之城。取下了城主的項上人頭,並將皮肉做成了最精美的幹縮人頭,上麵裝飾著最華麗的珍珠和最炫美的寶石。他讓整個天機國都記住了這個取下月合城城主首級的幼小少年。他將精美的幹縮人頭掛在了城的中央。讓所有的城民頂禮膜拜。沒有費一兵一卒的代價而奪得了紫日之城。也因為他出色的表現,被王封為赫連王,譯為勇武之王。享有永久的尊貴。成為天機國乃至雅卡羅大陸最年輕的城主。不過赫連城主是真正的獵人,在獵物出來之前,他乖順的像一支貓,但當獵物在一擊必殺之時,他會釋放自己最優雅的捕獵才能和最凶悍的一麵。
來到燼罹墨王子的宮殿鏡月宮中,一股股撲鼻的奇異香味一絲一絲的闖入人們的鼻子中。宮中雕欄畫棟好不奢華。主體的純木質結構顯得大氣而不失優雅。雅索已經來過好多次了,但依然對其中的味道深深的迷戀。仿佛那種香味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按雅索說的,他說那種香味有種美人出浴的感覺。依然是走過層層的屏障才來到位於宮殿西北角的一處廂房。這裏也一樣的珠圍翠繞,好像女子的閨房一般。讓人忍不住的生出幾絲遐想來。還有讓赫連感到好奇的就是這裏的擺設和裝飾都與天機國傳統的房屋很不一樣,還有房屋的建構布局,都顯示著柔和的樣子。沒有棱角,沒有曆來天機城劍拔弩張的囂張之氣。完全和禁煞城的整體布局以及設計風格不同。不知道是誰設計出來的。如此異樣的宮殿建設。整體的宮殿布局也好像帶著神奇的魔法。沒有熟悉的人帶路,第一次來到的人一定會迷失其中,不知道方向。
雅索已經是這裏的常客了,自然熟悉。每次來到這裏,雅索城主和罹墨王子總是要擺上棋盤大戰幾個回合。但說來也奇怪。平時看燼罹墨傻頭傻腦,腦袋一副不靈光的樣子。但說起下棋來,還真沒有讓雅索贏過一回。蓮靜以為是雅索故意讓著罹墨王子的。但隻有雅索自己知道其中事情的奇怪。
玩的也差不多了,該說正事了。雅索對過幾天將要舉行的事充滿了擔憂。那便是一年一度的十三歲成人禮。雅索本就沒打算會從罹墨的口中得到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但他依然問了,神情陡然的嚴肅起來,說道:
“墨,一周後的成人禮你有什麼打算?”然後一動不動的盯著罹墨。
過了挺長一段時間依然是意料中的沉默,意料中的傻笑。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不過雅索想從他口中聽到什麼呢?聽到他說他根本不可能過得了下個星期的成人禮。聽到他在他麵前哭著求誰幫他,說他不想死?說他還對這個世界擁有著留戀。看到他在他麵前低三下四的哀嚎。和那對死亡的無邊無際的恐懼的訴說?
“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就讓他在這樣什麼都不知情的狀況下離開這個世界,說不準對他是最美的結局。對於死這個詞沒有認識或許是最正確的選擇。”
聽到赫連城主突然地詢問,蓮靜也突然間的陷入了思索中。成人禮,那對於一個身體健康的孩子都需要拚盡全力都不一定可以安然度過的事情。對於罹墨王子該怎麼辦呢?蓮靜看著手中秀有白色梅花的一方手帕雙眼瞬間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