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成人禮的少年們一對對的走上去,又一個一個的抬下來。用即使贏了的人也滿身傷痕,慘不忍睹。手腳上的傷痕都是小傷,其中的一個個少年捂著快要調出來的半個眼珠,發狂似的亂叫著。渾身的血液浸濕衣衫。對於十三歲的他們來說的確有些殘忍,但看台上依然不缺鼓掌叫好者,甚至還有人聯想到自己成年禮上的所思所想,竟有些感慨。罹墨王子竟然是最後一個上場的人。因為今天罹墨算是主角吧。並因為成年而穿上了皇室成年禮特有的成人禮服。幹淨,清瘦。眼中沒有一點的光亮。比起之前的稚氣,也有了一些英氣。不過更讓人一眼就記住的還是那滿臉的病態的蒼白。枯槁的容顏。和如同世界都不存在般的空洞的眼神。
當所有的少年一個一個的上去,到最後就隻剩下罹墨和一個高瘦的少年。那個少年就是和罹墨對戰的人。之前他聽到自己要和罹墨打高興的幾乎沒有跳起來。雖說自己在同齡的人中已經難逢敵手了。但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還不想這麼快就掛掉了。他相信不用一個回合就可將那個白癡拿下。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在向他招手了。天機國的陽光似乎也比往常的明媚透亮了。然而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就是他的死期,逃不過。
上場之後,就早已見到了傳說中雙手沒有一點力氣,連一隻雞都殺不死的罹墨王子。隻見他雙腿大岔著坐在台上,兩手撐著上身,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除了臉上病態的蒼白,他看不到一點表情的起伏。如此的氣定神閑。高瘦少年竟有一絲心虛了:難道——他有秘密絕招?沒有,那為何如此的氣定神閑。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約有兩分鍾,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雪。然而罹墨依然沒有動,高瘦少年卻虛汗頻出。坐在看台上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兩分鍾過的好像兩年那麼漫長。看台上人們大聲的催促著。罹墨隻是將臉仰向天空,看著天空漸漸升起的繁星。東邊的一顆異常的明亮。
雪越來越大,將高瘦少年的虛汗掩蓋在雪融化在臉上的假象。冰冷也使高瘦少年勇敢了許多,甚至覺得剛剛的害怕有些可笑。自己這麼強壯的一人怎麼會對一個體質瘦弱的白癡透露出畏懼和遲疑呢?當一片雪花剛好落在少年的左眼角處時。高瘦少年決定出手了。他暗暗的將魂之力向著身體中的能量輪運行了一個周天。並將魂之力加持在他所使用的武器之上。藍色的光芒從手中流淌而出。身上的魂在經絡中肆意的運行。他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的狀態。於是他拿著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無動於衷的罹墨。嘴角是不易察覺的笑容。正當他一刀要洞穿罹墨的脖頸右側大動脈時。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聚集在此處。他們將身體前傾,有的甚至離開了自己的坐位。他們終於感覺到了熱血沸騰的感覺。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罹墨血濺三尺的倒在比武場的中央,他們在呐喊,在咆哮,在嘲笑,在狂歡。
就在刀子已經劃傷了罹墨的一層皮膚的表皮時,突然地一個人影先一步將高瘦少年的心剜出了體外。動作簡潔,沒有一絲的多餘與花哨的招式。少年整個身子就隻停頓了零點幾個瞬間之後,就向後爆射而出。然後看少剛剛剜除的心還在冒著熱氣。在體外“彭...彭...彭...”的兀自跳動著。並拉扯出一道長長的紅色血柱。然後在空氣中慢慢散開,滑向遠方。
薄霧似的血液噴薄而出,染紅了台上的一方天空。高瘦少年臨死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嘴角依然帶著死前淡淡的微笑,帶著自己仿佛已經勝利了的微笑。人群中先是驚訝,驚訝於突然出來的人是誰。然後是突然湧起了憤怒的,他們不知道有誰膽敢破壞流傳千年的習俗。他們的怒火一觸即發。一場好戲就這樣被毀壞了,人們無法忍受。紛紛上前就要緝拿罪魁禍首。嘴裏是肮髒的字眼。就在這個時候,有的人卻發現來人不是別人而就是至高無上的禁煞城的王的時候。人們瞬間的熄滅了表麵的心中怒火,並低頭跪拜。大小官員們口中還喊著“君上英明,君上明智”。
隻有高瘦少年的母親發瘋似的跑上擂台抱起了在他曾經撫養了十多年的兒子。並在以死少年的耳朵旁邊癡癡呆呆的喊著少年郎的乳名。十幾年的養育付諸流水,但歲月依然像洶湧的河,轟然的流走,掩埋掉了那些年他們那些年一起走過的日子。掩埋掉了曾經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