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亮,透過婆娑樹影,灑下明暗交錯的光芒。
樹影下,一名少年坐在河邊,將殘劍浸在陳河水中,癡癡地望著奔湧的水流。
他穿著雜色的粗布衣衫,衣服上還打著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補丁,但麵容清秀不說,皮膚還異常白嫩,陽光映襯下,甚至有些彈指可破的錯覺,與這裝束極是不襯。
容貌清秀,膚色白皙,眼眸寧靜,環境幽雅,如果換身裝束,簡直是可以入畫的妙景。
但無知的鄉野土娃們,可不懂得欣賞這個。
他們在河邊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哄鬧嬉戲,間或好奇地對著呆坐河邊的少年指指點點。
有個頑皮
的孩子,還頗感有趣地向這呆傻少年砸起了石塊,有了這帶頭的,頓時便有跟風的,一時間,襲來的石子都集成了小雨。
這地方,說是小鎮,其實也不過比一般的村落大了一些。孩童們,都沒怎麼見過外人,這突然出現,又總是定時在河邊坐上一整天的呆子,已成為了他們固定的話題與娛興節目。
但石子雨中,少年卻和以往一樣,沒有半點反應,端坐的身姿也是恒定不變。
“這呆子怎麼還不發瘋啊?”
議論聲中,孩童們終於覺著無趣了,又一聲呼嘯,便“哄”地聲,打著鬧著跑到別處了。
一塊砸的最狠最準的石子,在少年的額角留下一道觸目的傷痕。
殷紅的鮮血,順著臉龐流下,直到此時,少年才如夢初醒般隨手一抹,阻止了它的滴落。
這額角傷痕,陣痛隱隱,更有猙獰感覺,破壞了清秀容貌的整體和諧,雖是能修複,但也要十幾天時光,可少年卻好似全不在意,隻是下意識般不讓鮮血滴落,沾上殘劍。
微風依然輕柔,樹影依舊晃動,但冥冥之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
清澈如鏡的陳河水中,忽地映照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一位身寬體胖,腰圍肥大,麵容平凡,怎麼看都配不上身上隱露貴氣的衣著的中年女子,無聲的出現在少年身後。
“這位小郎,我家小姐有請。”
“有...請...?”
少年呢喃著重複了一遍,身子卻沒有動作。
方靜容給他喂粥,他乖乖張口,李狗子拳打腳踢,他乖乖挨著,孩童們亂砸石子,也是乖乖受著。
但每日在河邊的靜坐,卻是雷打不動,誰也阻止不了的。
誰來幹擾,呆子,就會變成沉默的瘋子。
中年女子靜靜地盯了他一會兒,終於無奈一笑。
恭謹地垂首站在一旁,不一會兒,中年女子身後的空間便泛起了一圈圈,宛如水波的漣漪。
四匹毛色純白,全無雜色,雙眸幽藍的駿馬拉著輛華貴馬車,悄然出現。
“這位小郎,陳河水雖然別有特異,但這裏終非是核心地段。你想靠它吸收混亂氣息,鎮壓魔兵,恐怕是效用不大。”
車內女子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來。這清越聲音,帶著股恬靜安寧味道,直入人心,安撫心靈,卻又有種淡淡威嚴,包含其中。
聽到“魔兵”二字,少年身子一震,轉過頭來,怔怔的望著厚厚的簾幕。
車內女子玩味地上下打量著少年,忽地說道:“也罷,在此時相逢,也算緣分,便送你個禮物,看看能換來怎樣的驚喜。”
話音剛落,厚厚的簾幕便無風自動,緩緩敞開,露出了一張年輕女子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