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成這樣肯定是沒法接著練功了,白澤索性回到房間裏,拿了香皂毛巾出去洗漱。仙峰寺的客房能住下兩百人左右,除了極少數豪華間自帶衛生間,其他的洗練刷牙,上廁所都有公共的地方解決。
這時候時間剛過五點,投宿的遊人已經陸續起床,人氣一下就旺了起來。等到白澤噔噔蹬的上了樓重新回到房裏,剛才還在蒙頭大睡的那個男同學也已經出去了,屋子裏空空蕩蕩的隻剩下他一個人。正好方便自己行事。
仙峰寺在往上就是遇仙寺,距離終點金頂還有很遠,如果不想一直在這山裏連著住三四天和尚廟,那就隻能早早起來出發,至於早飯什麼的,隻能是吃自己身上帶的一些東西,或者隨餓隨吃,一路上賣吃的地方也有不少。
白澤的家在翼北肅縣,地方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有的東西什麼都不缺。不過白澤的祖上卻不是真正的翼北人,而是在他爺爺這一輩兒從部隊複員後,主動遷來的,到現在也隻有三輩人而已。
聽家裏老爹偶然說過一次,白家的根兒是紮在山西大同府的,明清兩代都是有名的晉商,家財巨萬,即便是到了現在,山西白家在國內也有那麼“一號“,名頭不小。但不知為什麼,老爺子卻從來沒和白澤說起過這些東西,如今七八十歲,從複原以後幾十年間也沒見他離開過肅縣一步。
仿佛已經完全遺忘了!
好在,老爺子複原以後,在肅縣也是名人,從三十六七歲開門收徒,擺場子,教功夫,到現在真也稱得上是“桃李滿天下”,徒弟裏麵有出息的不少,沒出息也很多,但每逢年節,白家大院卻曆來都是整個肅縣最熱鬧的一處宅子,所以老爺子倒也並不寂寞。
而且白澤的父親生意的做的也不錯,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在滄市做對外貿易,每年收入不菲,家裏也不缺錢花,要不然也供不起白澤練武。
自古以來“窮習文,富習武”並不是一句玩笑話,真正練拳的人,尤其是像白家家傳的這些功夫,每日打熬苦練,又沒有內家功夫養身子,最容易傷元氣。要沒有明白人貼身指導,身體一個調養不好,立刻就會種下病根。到時候,體力巔峰保持不住,血氣不足,十有八九全都要落得個纏綿病榻的下場。
再倒黴一點的,外家功夫散功,受的那份罪,簡直生不如死。
所以白澤從小的時候,就開始洗練藥水,用各種藥物依據秘方製成成藥,每日服用,或大補元氣,強筋壯骨,抑或舒筋活血,內養五髒,總之光是藥錢就已經花了不知多少。何況現在這年月,很多中藥不是絕產了,就是禁止捕殺泡製,想要弄到也不是光有錢就行的,疏通人脈,打通關節也必不可少。
隻這些錢,就不是單純的數字所能概括的了的了!
“要是被老爺子知道,我這次出門打死了人,隻怕又要挨上一頓胖揍!”
想到自己的爺爺,白澤臉上就是一陣苦笑。這老爺子今年都快八十了,但身子骨硬朗,老而彌堅,一頓飯還是要吃三四碗,豬肉牛肉不管肥瘦,來者不拒,說起話來,聲音洪亮,像是打雷一樣。且脾氣火爆不減當年,雖說疼愛白澤,但一旦發怒,打起人來也真是嚇人。
胳膊粗的棒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陣亂棍。不打得自己心氣舒暢了,肯定不會罷手!
到現在想起來,他十歲那年決心練習鐵布衫的功夫,似乎和這也有直接關係。而事實上,白澤的鐵布衫練得最晚,但出功夫卻真是最早,到現在隻要一運勁上身,不說刀槍不入,但至少老爺子是肯定打不動他了。
隻是話又說回來,像是鐵布衫這種功夫,現在練得人的確少見。就算是在冷兵器時代,這功夫也是典型的笨功夫,練到上乘境界的高手,有如鳳毛麟角。近代以來,槍炮大行其道,練得再好,哪怕刀槍不入了,真要對上槍子,也肯定完蛋。實用性和付出,
幾乎成反比。
至於那些網絡上所謂的武學大師,一個個吹得天花亂墜,口吐白沫的所謂飛天遁地,金剛不壞,一旦和他練了,就注定天下無敵,連導彈原子彈都不怕的功夫,白澤也隻當是放屁一樣。
國內承平已久,社會安定,雖然練了十幾年功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白澤卻從來沒有叫自己家人之外的人,知道過自己會武術。要不是這次畢業出遊,隻怕連一次真正的實戰都碰不到。
把暖壺裏剩下的熱水全都倒進自己的水壺裏,白澤這才從背包的一個夾層裏麵摸出來紅色的小鐵盒。這鐵盒是同仁堂裝大活絡丹的藥盒子,裏麵裝著十顆花生米大藥丸,外麵全用石蠟密封著,是老爺子專門給白澤配的一副“熊膽鹿胎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