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看塵埃飛揚(2 / 3)

他還是回去了。回去後也曾表白:“隨著時間流逝,我會努力忘記!”但事與願違。

這情景,表明李鋒頭腦中養了隻“喜馬拉雅山的猴子”。傳說是在喜瑪拉雅山腳下的村落裏,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向人們傳授點石成金的法術。一陣咒語之後,木桶蓋著的石塊果然變成了金子。當人們急於想得到咒語時,老人說道:可以給你們咒語,但你們千萬要記住,念咒的時候,腦子裏不要想起喜馬拉雅山的猴子。然而千百年過去了,至今這個村仍有人把石頭蓋在木桶下喃喃自語,“努力”地不要想起喜馬拉雅山的猴子,但他們始終沒有“念”出黃金來。可是也沒有人怪老人說謊,因為每個人都承認,他們越想告訴自己不要想起那些猴子,就越是想起那些猴子。

“如何讓李鋒忘了這事?”薑蘭悄悄地去谘詢心理醫生,醫生說他有個“心理平衡”問題。這給薑蘭一個啟發。她突然萌生一個大膽想法:眼下時興“一夜情”,給他一個機會,豈不平衡了嗎?轉而又覺得自己這麼做太醜陋,但思前想後,為了保住婚姻保住家庭,就豁出去了。

選擇什麼人呢?她想到剛分配到醫院和她同科室的女大學生鄒靜。此女豔麗豐腴,追求時尚,愛情觀前衛,喜歡張揚個性化的新鮮事物,極力推崇搖滾樂,性格衝動。曾私下對薑蘭說:“21歲的女人天真猶在,24歲的女人自由自在,27歲的女人風韻不在,31歲的女人有點無奈!我要在‘無奈’之前不結婚,盡情玩!”

薑蘭現在琢磨這句話,認定她這個“玩”字裏麵包括性,既然包括性說明她對性是很隨意的。於是試探性地問:“你對40歲的男人有何看法?”回答說:“男人40歲不得了,事業有成,有多戀傾向!”

一聽此言,薑蘭心中有譜,何況,丈夫相貌英俊,感情豐富,精力充沛。而最關鍵的是:在沒有“出事”之前,丈夫對她的身體就很冷漠,除了初婚時他總喜歡在燈光下欣賞她美麗的胴體,而後來常常在黑暗中沒有任何前奏就直奔主題,完事後倒頭便睡。她表示不滿,他卻說:“就像每天用小提琴拉同一首曲子,再動聽的曲子聽久了也會生膩的!”由此便想:“一塊新鮮的肥肉,他能不饞嗎?”

於是邀請鄒靜到家中做客,一來二往,果然李鋒看鄒靜的眼神開始遊移,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而鄒靜見了李鋒,左一個“李哥”,右一個“李哥”地喊著,聲調也越來越嗲。有一天,家中隻有他倆,薑蘭已借故出門,有意留給他們機會。李鋒給鄒靜衝了一杯巴西風味的咖啡,動情地表白:“靜靜,我一直在沒有愛情的婚姻中苦苦掙紮,你能幫助我脫離苦海嗎?”眼前這個男子漢淚眼蒙矓的樣子令鄒靜大受感動。她撲進李鋒的懷中:“你需要什麼,我給你!”

在自然界,黑夜可以因為篝火的加入而變得明亮,冰雪卻無法因為寒風的參與而化作溫暖!薑蘭以為她的“善舉”可以換回丈夫遠去的心靈,但她錯了。

有一天,李鋒趁薑蘭去娘家的機會,打電話給鄒靜,約她來家裏玩,鄒靜欣然前往。李鋒一見鄒靜,就激動地一把抱住她,兩人發生了關係。事後,鄒靜欲起身離開,李鋒抱著她雪白的身體,說:“幹嗎急著走呢?”鄒靜回答:“要是被薑蘭碰到,以後怎麼共事!”

李鋒哈哈一笑:“原來是擔心這個。你就放心在這吧!她現在就是站在床邊,也不能把我們怎麼著!”鄒靜疑惑地問:“這麼有把握,為什麼?”

“她已是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哪有資格管我!”李鋒說時一臉不屑,“隻要你高興,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鄒靜是個明白人,她猜測到李鋒攥著薑蘭的短,以後便毫不顧忌地出入這個家門。以至有一天,薑蘭上班中途因頭暈請假回家,一頭碰到正在驚慌穿衣的鄒靜,而李鋒卻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悠閑地點上煙輕鬆地吸著。薑蘭呆立在那裏,連鄒靜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沉默一陣後,薑蘭忍著心裏的痛說:“這下我們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了!”

李鋒冷冷地說:“你覺得我們還能過下去嗎?”

這下讓薑蘭懵了:自己不惜血本挽救婚姻,沒料到竟“引狼入室”,鳩占鵲巢!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她更不敢想象當同事、朋友和周圍人知道了一切會怎麼想,怎麼看她。於是堅定一個信念:“李鋒,想離婚,除非你讓我死!”

“不離也可以,但你以後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李鋒態度強硬,“兩樣,任你選擇。”

之後,薑蘭發現李鋒和鄒靜是無孔不入。一次半夜,她加班回家,結果怎麼也敲不開家門,隔一會兒,李鋒才將門打開。薑蘭要進臥室,李鋒不讓,兩人扭打起來。這時,鄒靜趁機跑了出來。

夜深人靜,薑蘭呆坐在沙發上,過去的一幕幕像電影鏡頭一樣在她腦海中不停地回放,她萬念俱灰,死亡的陰影緊緊地攫住了她的心。她一口氣吞下了一瓶安眠藥……當她醒來時,已是第四天早晨。母親哭著說:“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傻!”她無法對母親說出真相,她的心在淌血。

經曆一場生死劫,薑蘭突然明白:難道遭遇劫難,還要付出生命代價嗎?婚姻已經死亡,難道還要堅守嗎?

薑蘭和李鋒協議離婚,之後辭職去了東莞。隨後,李鋒和鄒靜結婚,據說生活過得並不愉快!

這應了法國性學家熱內?居伊昂的一句話:“從某種意義上說,有些愛情僅僅由於它們是秘密的才被保持了下來。情人們可能在困難的狀況下相互愛慕,如在自由戀愛和通奸的情況下;可是,一旦環境允許他們的‘合法化’,允許他們公開、合法地生活在一起,他們的熱情馬上就會消失。”

李鋒開始後悔起來。後悔是他覺得,與鄒靜隻能做情人,不能做夫妻。鄒靜的“前衛”令他毫無安全感,蹦迪蹦到山崩地裂,他勸道:“你是一個已經結婚的人,得收斂點!”

她不屑一顧:“結婚又怎麼著?婚姻如果是籠子,我不會做籠中鳥的!”

李鋒更加懊惱。有一天獨自坐在陽台上,陽光照進室內,可以看見許多細小的塵埃在飛舞。他知道,正是這些小小的塵埃在反射和散射著陽光,使陽光變得柔和、舒適。並且,塵埃還有過濾光的作用,它濾過太陽紅、橙、黃、綠等較強顏色的光,留下的是較弱的藍光,如此,天空變得蔚藍、溫柔。

他便聯想到:夫妻生活中何曾無塵埃呢!天空容納塵埃,原來是美麗的智慧;心靈容納塵埃,何曾不是大智慧呢!

“擦擦”請回家“紫羅蘭把它的香氣留在那踩扁了它的腳踝上,這就是寬恕。”經典出自馬克?吐溫之口。隻是,寬容是一件奢侈品,購買它的人隻會是智力非常發達的人。心胸狹窄的人堅信自己是正確的,然而他們往往錯了。

這裏就有兩位智力非常發達的人,他們是夫妻,身居天津。

妻子易馨身材嫋娜,鵝蛋臉上嵌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上邊兩道彎彎細長的眉毛,純淨得猶如人工畫的一般,眼睛上長著濃密的睫毛,當眼簾低垂時,給玫瑰色的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眼下,這一抹陰影加重了。

原因是,她突然收到郵局發來的一張包裹單。她匆忙趕到郵局,取出包裹後知道是丈夫白芒寄來的,但非常奇怪,包裹很小很小,隻有一個拳頭大,是從西藏一個很小的縣城寄來的。

說到白芒,眉粗眼大,身軀凜凜,地質大學畢業後,在天津一所大學任教,有一顆不安分的靈魂,對所有的登山和探險活動都十分癡迷。和易馨走到一起就源於畢業前夕他們攀登鳳凰山。登此山,本屬平常,但不尋常的是穿越山穀時,意外突然發生了。白芒一腳踩滑,滾了下去。摔得並不重,但腿部被石頭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湧流。易馨飛速趕過去包紮時,又一個意外發生了:易馨見血,人如木頭一般不能說話,轉瞬昏厥過去。這是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原來易馨有個怪病:血暈!也就是這次血暈,易馨就暈倒在白芒懷裏,這也是一種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