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豪正想往上迎,一邊滾在地上的一個受傷大漢,突然打橫一個翻滾,暴伸雙臂,已把君不豪雙腿摟住——
長劍怒斬,“唷”聲震天,大漢的雙臂立被斬斷。也就在這時候,對麵的鳳依依越身疾進,青月刀激射,冷蛇繞繩,君不豪的左手短劍猛力迎擊,卻“沙”地一聲,手臂上又見血漿一道。
鳳依依不等君不豪右手長劍遞出人已退回原地,腥紅的鮮血順著青月刀往地上流,她卻咯咯笑道:
“親愛的,你又挨了一下,怎的不小心呢?”
破口大罵,君不豪道:
“你比他娘的蛇蠍還狠毒,臭女人……”
遠處,突然又是一聲狂烈的嗥叫聲傳來,鳳依依麵色一寒,而令君不豪立刻知道這哀叫的家夥是誰。
一聲哈哈,君不豪道:
“以我看‘秦川四煞’大概又有一個翹了吧,這一仗的結果還在轉變,轉變得對我方越見有利了。哈……”
鳳依依冷冷道:
“如果真如你所料,‘秦川四煞’我算白疼他們一場了。不過你放心,這仗還有得打的。”
君不豪道:
“如果‘秦川四煞’果真完蛋翹了,我還真替你難過,因為這以後誰會給你熱被窩暖腳頭還兼帶給你製造樂。”
鳳依依立刻道:
“有你一個足比他們四個。我會把你活捉,更叫你嚐盡你永遠也未曾嚐過的那種死去活來的甜頭。”
君不豪笑笑,道:
“我說過,君大爺是個務實而不吃虧的強漢。鳳依依,我要現在給你來個驗明正身,我要剝光你一身衣衫看仔細,看看你真的是一身女人漂白嫩肉,還是一身毒蛇肉。”
鳳依依見君不豪足踩七星鬥,移步似淩虛,麵目發青地大叫道:
“給我圍住。”
一邊守在鳳依依身邊的七個大漢馬上一湧而上,刀光如雪地猛撲君不豪。
不等這些人撲上,君不豪狂叫一聲衝天而起,而鳳依依便在這時一迎而上,兜頭便是三十刀。
母劍巧配合,疾閃掣,一口氣攔過敵人所有刀鋒,兩人同時落地,又是一片金鐵撞擊,鳳依依又劈出五十一刀,兀自旋騰在君不豪四周不稍退。
君不豪突然厲嘯如鷹,母劍化為一片極光奔電,閃掣似出自西邊天際,鬥大的劍花便宛似天女散花般,光芒耀目,煌煌四射,絢爛瀉烈如刺目彩霞般罩向敵人。
鳳依依的青月刀剛自盤旋而出,立刻驚呼一聲,不知自己的青月刀應往哪個方向遞,她已覺不妙,慌張之下,“咻”的一聲左邊肩背處連衣帶肉已被硬生生削掉血糊糊一大片。
君不豪的那右手一劍,目的是要割下鳳依依的人頭,但他的左肩受傷,在他奮力一擊,傷口一陣撕裂的尖痛,右手長劍稍偏,才失了準頭。
沒有等鳳依依回手或騰越,君不豪已八十一劍溶為一招,一口氣把鳳依依圈在他的母劍下,好一陣劈殺!
於是,金鐵撞擊聲,夾雜著撕裂聲,血肉的飛濺四射與冷叱尖厲聲,便在二人之間爆裂開來……
倏忽騰閃,鳳依依拚十二成功力勉強自君不豪的母劍下脫困出來——
她的人已變了形,臉上一道血槽,上衣與褲已各破一道尺長口,破衣口有血往外灑;一頭整齊的秀發,如今有一半披在右麵頰處黏住了傷口,不少鮮血便自秀發上往下滴……
君不豪胸前衣衫裂開,一道血口在翻卷,但他雙肩一晃還欲再殺。
突然——
隻見鳳依依越身而起,空連翻七個空心筋鬥,落地卻一跤跌在地上,顯然力氣用盡。
附近,還有四個黑虎寨漢擁過去攙扶。
鳳依依沉聲道:
“扶我上馬。”
四個大漢立刻連拖帶抱的把鳳依依送上馬背。
君不豪並未追殺,而鳳依依早高聲尖叫道:
“我們撤。”
話聲,當先撥馬,潑刺刺便往山崗上衝去——
“黑虎寨”的人物看鳳依依撥馬便走,一身狼狽,也立刻丟下敵人抱頭便跑。
那麵,陶勇已滾在道旁,高威一身是血的直不愣站在那裏——
“黑牛”熊霸的一雙八角銅錘盡是人肉鮮血,“花豹”任三成的“戟斧”上麵帶著不少人的頭皮長發。
包公度的頭上被鳳依依一刀削下一大塊,雖要不了命,卻也流了不少血,不及時加以治療,隻怕包公度還真會流盡身上的血而死去。
“百靈堡”兩個分堂共有一百五十名弟兄,就在這一陣砍殺,能站著說話的不到一百人。
“黑虎寨”的人物可也真夠眼明手快,就在鳳依依的喝叫聲裏,那些沒有受傷的便立刻兩人挾起一人,奔跑著往山崗上衝去。所幸雙方都在照顧自己受傷的,“百靈堡”這邊也就沒有再追殺。
高威與熊霸、任三成匆匆到了“追魂老”君不豪麵前,見君不豪一身是血,傷得不輕,高威立刻道:
“二當家,你的傷……”
“追魂老”君不豪沉重地道:
“我的傷還好,但我絕想不到鳳依依那個女人,她的那套刀法式也辛辣狠毒……”
高威道:
“是的,這個女人不除,對我們‘百靈堡’來說,是個大禍害。”
君不豪道:
“我絕不容許她再有對我們肆虐的機會,放心吧,我要用一切可行的方法除掉這個騷娘們兒。”
熊霸道:
“二當家,我們怎能容他們如此輕易離去……”
君不豪苦笑一聲,道:
“實在說,他們的退走,也是我心所祈求……”
任三成不解的道:
“拚至最後,其結果必是我們贏。”
君不豪道:
“這是一場小勝,那將於事無補,別忘了鳳依依隻是黑虎寨一支人馬,我們未來要對付的是整個黑虎寨,我說過我們輸不起,就算殺光他們,最後我們隻餘少部分弟兄,試問以後我們怎麼麵對更多更強悍的敵人?”
點點頭,高威道:
“二當家說的不錯,更何況我們也傷了不少人,二當家,陶堂主,還有包副堂主,他們……”
“追魂老”君不豪道:
“快過去看看他們的傷勢!”
高威道:
“二當家,我已找人給他們包紮了,倒是二當家的傷我看也不輕,還是快撤回白馬鎮先找大夫給傷者治治……”
走著,君不豪又問:
“秦川四煞如何了,擺平幾個?”
高威道:
“重創他們兩人,本欲加以搏殺,卻被黑虎寨十幾個不要命的拚死護著……
君不豪道:
“‘秦川四煞’投靠‘黑虎寨’,這對‘黑虎寨’來說真是如虎添翼,不可忽視!”
“黑牛”熊霸怒道:
“隻可惜剛才那一錘差半尺未砸在姓路的頭上,下次遇上,我饒不了他。”
高威等到陶勇與包公度二人處,隻見二人是傷的不輕,那包公度頭上的傷比之自己的還嚴重——
“追魂老”君不豪道:
“我們且趕回白馬鎮療傷。我預測‘黑虎寨’十天半月尚不會找來,我們可以盡快把其餘十幾位堂主召集齊全。”
高威向君不豪請示,道:
“二當家,這些死的……”
君不豪道:
“死的我們加以掩埋,且記把敵我分開,不能掩埋在一起,他日‘百靈堡’基業重振,我們還得加以超渡,擇地厚葬呢。”
“百靈堡”的弟兄們趕回白馬鎮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白馬鎮的那個小城門已合了一扇城門,君不豪一行全到了鎮外麵的刁家騾馬棧,這兒雖不是“百靈堡”的堂口,但卻是與“百靈堡”有些扯不清的淵源,這家掌櫃可是同“百靈堡”第二分堂堂主“白馬將軍”高威換貼哥們。
刁老三是個五十多歲幹瘦老人,人是瘦,但他的一雙眼神卻炯炯逼人。白馬鎮的刁老三在鎮外的棧房開了也有十幾年,來的時候,幾乎就是一人打天下。刁老三很會看風水,他先拜碼頭,然後在鎮外立字號開棧房,當然,高威是給了他許多照顧。
現在——
“追魂老”君不豪坐靠在炕上,從鎮上請來的兩個大夫正在客房給所有傷者包紮敷藥,刁老三便守在君不豪與高威、陶勇那間客房裏,小心地親自侍候著。
君不豪偶爾會皺下劍眉,傷的地方是不輕,三處傷本來不怎麼痛了,但換上藥卻又痛起來,但他知道這是一種好現象,一旦不痛便好了。
緩緩地,君不豪對刁老三道:
“刁掌櫃……”
刁老三立刻端正自己道:
“二當家你吩咐。”
君不豪道:
“吩咐不敢當,心裏話倒是要當麵說出來。”
刁老三笑道:
“刁老三洗耳恭聽。”
君不豪點點頭,望著高威,道:
“聽說你同高堂主是磕頭歃血弟兄,心連心的好哥們,是吧?”
刁老三笑笑:
“是刁老三高攀,也是高威弟兄愛護,我刁老三才能在白馬鎮這地麵上混口飯。”
一笑,君不豪道:
“江湖大鍋飯,全是血肉換,客氣話彼此就不必多說。”
刁老三搓搓手,道:
“是是,二當家快人快語。”
追魂老”君不豪道:
“眼前,‘百靈堡’處在危機存亡之,是存是亡,猶待我們去拚命。弟兄們住在你這兒,刁掌櫃,口風可得守緊,不定黑虎寨那邊會暗派人來刺探。”
刁老三立即一拍胸脯,道:
“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君二當家的,別說是守守口風,便必要時拋開我刁老三的這片小棧房不要,也沒什麼好叫人心痛的。”
點頭一笑,君不豪對高威道:
“你的好哥哥。”
高威笑道:
“二當家,我刁哥的話是當真。”
君不豪手一擱,笑道:
“我放心,因為我看得出刁掌櫃必是血性漢,絕不是個落井下石的小人。”
一邊,傷得不輕的陶勇也道:
“錦上添花是小人,雪送炭是君,我們這時候才會真正體認出誰才是真正朋友,刁掌櫃就是這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