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老”君不豪自與陶勇二人在尹清風居處發覺“清風居士”尹清風與他的小童被殺,勝小玲又失去蹤影以後,已知必是“黑虎寨”二寨主“笑羅刹”鳳依依在敗逃之後經過此地所為,痛心之餘他下了個可怕的決心。
現在——
現在他正一步步順著他的計劃在進行——
就在他與陶勇二人重回白馬鎮刁家騾馬棧以後,便立刻以快馬先把三百裏內的陵州第三分堂堂主“鐵算盤”官永與副堂主“飛虎鞭”巴龍召來,並要他們三分堂弟兄暗潛來白馬鎮,因為隻有白馬鎮沒有“黑虎寨”的分舵人物,而且高威說得不錯,整個白馬鎮全屬“百靈堡”勢力範圍,他絕不允許再有任何門派在此生根發芽。
君不豪已發出召集令,以白馬鎮為集地,高威與他們堂口弟兄們便留在白馬鎮接待安排。
為了勝小玲,君不豪便在川縣第四分堂堂主“快刀手”石敢、“飛花公”白定、以及風陵第五分堂堂主“鐵漢”張召、“判官”苗強等人趕到白馬鎮以後,便立刻率領陶勇、熊霸、任三成、第三分堂的官永、巴龍等員“百靈堡”猛將趕往唐山附近,至於各路弟兄,正分批趕往白馬鎮集了。
從白馬鎮往東,半路上又遇見從荊州飛馬趕來的第分堂堂主“銀刀”戈清鬆,“大狗熊”阿萬。
於是,君不豪便率領這十一員正副堂主怒馬直馳向三百裏地的唐山……
不料就在這山口遇上四名“黑虎寨”仁兄,這在君不豪心,直覺的這是計劃開始進行的好兆頭,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麵前四人了。
這時那大漢麵上肌肉抽動,雙目冷芒逼視著君不豪,道:
“如果我們隨便胡謅,你也不會知道——”
伸手一攔,君不豪冷笑,道:
“別來,是真是假我一聽便知,說吧,朋友。”
大漢道:
“好,我說,而且是實話實說——”
君不豪點頭道:
“你變得聰明了!”
大漢鼻重重一哼,道:
“是我們三把頭帶回總堂口一位全身被火燒得稀巴爛的漢,聽三把頭說二人曾一張床上養病一個月,三把頭看他無家可歸,便把那人帶回總堂口了……”
君不豪道:
“你等等!”
大漢怒吼道:
“為什麼?你不信?”
君不豪道:
“並非不信,而是我要知道你口的三把頭可是那江湖人稱‘雙膽’的李傑?”
大漢點點頭,道:
“不錯,正是李爺。”
大漢此言一出,那麵,坐在馬背上的“黑牛”熊霸猛的一個騰躍,空擰腰挺身,人已撲向那大漢,口狂笑著大聲罵道:
“放你娘的屁,姓李的早被老一錘砸死,你竟敢在此誆我們二當家,我饒不了你。”
八角銅錘已舉在空,卻被君不豪攔住,道:
“退回去,人死留屍,你幾曾看到李傑屍體?”
熊霸道:
“奶奶的,那一錘足可碎石,他李傑……”
對麵,“黑虎寨”的那大漢冷笑道:
“聽說荒山有位大夫,是他治好了我們三把頭的傷,不信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
熊霸這時候已不得不相信李傑沒有死,那份懊惱可也真叫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一副悔恨交加樣……
君不豪道:
“那麼你們在這荒山穀……”
大漢道:
“為了證實那疤痕滿身漢的底細,我們是奉派前來穀的姑山看看是否被火燒過,黑虎寨不能有個不明底細的人物住在寨裏。”
君不豪心十分驚異,但他表麵淡然地道:
“疤麵人叫什麼?”
大漢道:
“姓仇,叫仇心良。”
“追魂老”君不豪忽地仰天悲叫,道:
“老天,你真不公平,同樣被火燒,為什麼我們堡主被大火燒成焦黑而有人卻仍能火劫餘生。你……老天……無眼呀。”
君不豪目見淚,看的四個大漢可愉快……
陡然止住悲鳴,君不豪已緩緩在移步,邊沉聲道:
“四位,可以出招了。”
四個大漢順序移位,每個人雙手舉刀,八隻銳利無比的眸芒直盯住君不豪一眨不眨……
雙手按在插腰的劍柄上,君不豪瀟灑的緩步往四人張開的包圍圈移進……緩緩地移進……
眩燦暴閃,配合著撕裂喉發的破鑼般喊殺聲,四把冷厲銳芒便猝然狂斬而上,刀光如雪猛撲君不豪……
身電旋,母劍激發出窒人的冷焰激流,在一片金鐵撞擊聲,君不豪猛手頭下足上,三名大漢已拋刀猝然齊聲狂號,隻有一名大漢的頭巾連著一撮長發被刺刃掃落地,驚呼一聲這大漢幾乎跌坐在地上。
再看那三位劍仁兄,各人有捧頭的,有捂胸的。也有捧著肚皮,幾經掙紮,終於斷氣在一灘鮮血上麵。
“嗆嗆”兩聲脆響,君不豪雙劍入鞘,猛翻身,隻見另一大漢一挺胸,雙手抱刀豎在右胸前,厲叫道:
“來吧,大爺候著了!”
淡淡一笑,君不豪道:
“我不會再殺你。”
大漢吼道:
“你想折辱老?”
君不豪搖頭道:
“你不夠格。”
大漢移動腳步,雙目已赤地道:
“你絕對沒有菩薩心,老也非怕死人,你就別逗了。”
君不豪道:
“我逗你?”
大漢怒道:
“你會放我?”
點點頭,君不豪道:
“當然,不放你早就叫你離開這花花世界了。”
大漢冷道:
“我並不感謝你。”
君不豪道:
“不屑於你的回謝。”
大漢似是恍然地道:
“放我必有目的。”
君不豪冷冷笑道:
“可好,你開竅了。”
大漢緩緩放下豎起的鋼刀,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目的,留活口是要把信息帶回黑虎寨——
心念及此,他放下刀,道:
“原來你有目的。”
君不豪道:
“我的目的是血洗黑虎寨,江湖例律,以血還血,以命抵命,黑虎寨血洗百靈堡,百靈堡自然也要以牙還牙。”
大漢哈哈狂笑,道:
“老樹大枝已除,小枝豈有幸生之理,你們別做夢了,黑虎寨可不比百靈堡,隻怕你們未接近唐山地界,便被我們消滅了。遑論血洗黑虎寨,簡直癡人說夢話。”
君不豪淡然地道:
“你這些說詞絕不是自信而是狂妄,回去轉告姓鐵的,早晚我會取他人頭捧到我家堡主墳前血祭,叫他別折磨我家小姐,有種就約個地方大家來個徹底解決,否則……黑虎寨便休想過太平日。”
大漢正想開口再罵,君不豪已吼道:
“滾——”
大漢怒目直視著君不豪等十二騎快馬疾馳而去,這才把另外三個弟兄屍體馱上馬背,急急地趕回唐山黑虎寨。
這是一處沼澤地,沼澤南麵幾裏地,黃河轟轟水聲傳來扣人心弦!
北麵有座高山,從三道溝流過的山溪,衝過一片黃沙平原,在這兒便形成了十分彎曲的沼地——
地伏不平,流沙滾動的沼澤央,尚有一片幹燥小坡,坡頭上有人在這兒搭蓋了一座廟,三個大篆字的橫匾,上麵寫的是:
“鍾馗廟”
傳說這沼澤多鬼,鬼從哪兒來?當然全是因為死在這沼澤人多關係,要不瞧著這沼澤裏麵荒蕪得可怕,還真不敢相信有誰會在這兒蓋那麼一處鍾馗廟。
斑剝的廟門掩了一半,孤立的一大間破廟,裏麵一個人也沒有,這裏每年隻有一次熱鬧,那就是七月元節,除了十幾二十裏的鄉人趕來為鍾馗老爺送些香火外,就是在沼澤放河燈了。
現在——
十二騎快馬已衝進這片方圓十裏大的沼澤。
雖然,這時候並非元節,但這十二騎卻似是迫不及待地直馳向沼澤的那座小山坡。
不錯,為首的正是“追魂老”君不豪。
荒涼的十裏沼,附近十幾裏內連一家人煙也沒有,但如果出了十裏沼往東,便可以望向遠處幾座高山,山最高的一座便是唐山——
黑虎寨就在唐山主峰下麵。
十二騎快馬衝入十裏沼時候,四野裏十分寂靜,蹄聲驚起不少沼裏的野鴿,“噗嚕嚕”振翅高飛而去。
就在鍾馗廟門外的小小場上,君不豪等落下馬。
“花豹”任三成指著廟後對君不豪道:
“二當家,我們馬匹就拴在廟後,那麵有個車棚,似是寄放馬匹的。”
君不豪點點頭,道:
“且把馬匹拴牢,我們廟策劃如何下手。”
廟裏麵可真“陽春”,一張泥台上就坐著一尊泥塑的鍾馗爺,泥台前麵一張破方案,上麵是個泥香爐,兩支蠟台也是木頭的,除此以外別無他物,如果說天底下那個神最可憐又窮酸,光景也隻有這位專司捉鬼的鍾老兄了。
廟內雖然單調些,但擠向住還是可以容個三二十人。
如今,“追魂老”君不豪把陶勇等十二人拉到這兒來,也算是十分不容易了。
因為在唐山地界內全屬黑虎寨勢力範圍,方圓百裏內有什麼風吹草動,消息便馬上會傳上黑虎寨。
於是,“追魂老”君不豪便把十一位正副堂主召在這十裏沼內,君不豪的計劃並非是摸進黑虎寨救人,他說得十分明白,他要“打擊魔鬼”。
十二個血臉賁張,金鋼怒目漢,如今各取出幹糧、水袋、酒壺,靠在廟內的牆邊地上啃吃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各人填飽肚以後,外麵天色已暗,君不豪才吩咐“花豹”任三成抱來一捆幹草燃上。因為夜裏蚊多,不燃上幹草熏,隻怕誰也不好受。
雖然從廟裏冒出滾滾白煙,但天黑外界自然看得到這座小土坡還有人。
君不豪這才把大夥召在火堆邊,道:
“從明天開始,我們便開始行動。”
一邊,陶勇道:
“二當家,我們已知小姐身陷黑虎寨,憑我十二人,應可協力一闖,救出小姐來……”
搖搖頭,君不豪道:
“久聞黑虎寨那道山穀十分險惡,穀前麵又被稱做連環套,別說是直闖,隻怕看不到寨門我們便已身陷危機了。”
從陵州來的“鐵算盤”官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