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欲擒故縱(2 / 3)

現在——

“追魂老”君不豪輕鬆地笑道:

“鳳依依,你這是何苦?這種局麵難道你不明白?一旦動了家夥,你估量有幾成勝算?”。

鳳依依尖吭地道:

“三十年道上翻滾,可不是被人唬過來的,君不豪,你枉費一番天真之心了。”

沉哼一聲,君不豪再問:

“幹脆說一句,降是不降。”

鳳依依銀牙猛錯,道:

“也太囉嗦了。”

君不豪重重地哼了一聲,道:

“那麼他四人便死定了。”

身後麵,陶勇冷峻地道:

“二當家,對於這種不識好歹的臭女人,你又何必多為她考慮,已經到了宰殺的時候了。”

點點頭,君不豪道:

“搏殺總是最後手段,卻也是最有效的解決問題方法。”

氣氛頓時緊張僵冷起來,在每個人的呼吸,宛如嗅到了那種極其熟悉的血腥味,而這種味道正在凝聚,凝聚在每個人的心頭。

從情勢上看,對鳳依依五人卻是十分不利;再由對方每個人的風度氣宇上觀察,顯然這些人皆不是省油燈。

幾乎是等量的武功,但在人數上卻少了一倍,綜合而論,一旦交上手,隻怕難以討得便宜。

冷酷地一笑,君不豪已高聲道:

“各位切記,按我的計劃,能活捉的活捉,實在他們那個牙咬得緊的豁上幹,便宰了也罷。”

君不豪話聲剛落,萬道彩霞突現兩道冷芒,鳳依依已搶先發動,她暴起猛撲,青月刀似兩支螺旋般怒攪勁劈而下,聲勢驚人。

這邊,君不豪不用再叫,官永八人早分別找上了各人的對像,一場火辣辣的搏殺便立時展開來。

錯步,斜身,君不豪就在仰麵側擊,母劍已快不可言地展開來。

他右手長劍倏閃疾撩,“當”的一聲擋住鳳依依左手青月刀,左手短劍卻貼著鳳依依的右手青月刀陡然力扭又送!

好一招雲裏翻,鳳依依施了個又快又利落的筋鬥,雙腳落地,立刻又是二十七刀交替殺到。

君不豪母劍分迎而上,一陣丁丁當當,火花猝映,早把鳳依依的二十七刀化為烏有。

不等君不豪雙劍抽回,鳳依依突地貼地前滾,猶似刀輪一現地逼向君不豪,邊咯咯蕩笑,道:

“君不豪,像是真有‘一手’嘛。”

塌腰蹲擋,母劍迎擊四十二劍合為一劍,君不豪“嘿嘿”一聲冷笑,道:

“你是說——嗯,現在的這一手抑是對付女人的那一手?”

狂劈暴斬又斜掠兩丈外,鳳依依浪笑道:

“好像你全是一流嘛。”

生硬的吭笑,君不豪的母劍上挑下劈,澀澀地道:

“有意領教。”

柳腰閃晃不斷,青月刀連砍又掃,鳳依依媚眼一斜,先是“喲”了一聲,道:

“有心領教,怕你不解風情。”

君不豪道:

“放下兵刃,君大爺會把你當成一頭乖小貓似地摟在懷裏,不信我賭咒。”

鳳依依嘴一撇,道:

“沒上床就叫我投降,我心不甘。”

君不豪突地旋風一陣,挾著一溜劍芒,風起雲湧似地旋到了鳳依依麵前一尺地,母劍幻化出疊疊成層的刀芒,那麼怪異而又神奇的圈向比他矮了半個頭的鳳依依。

驚呼起自一陣金鐵交鳴,鳳依依縮臂閃身,晃頭偏肩,陡然間拔地而起兩丈,有一溜鮮血在滴灑——

落地,再起,君不豪已知這女人夠狠了,因為她那俏臉上原本是要被一劍削下半張臉,可是她竟然橫臂迎上劍刃,救了自己的麵皮。

君不豪未追趕,因為他不需追趕,鳳依依是逃不掉的。

果然,陶勇已撲過去,笑道:

“下去吧,我們二當家未過足癮呢。”

左肩臂上在淌血,而左麵頰上也有著刺痛,有一條三寸長血槽,不深,但也夠受的。

右手青月刀“呼”地閃向陶勇,鳳依依罵道:

“你是什麼東西。”

鐵沙掌拍打有致,“鬼使”陶勇沉聲道:

“我操,你又是什麼玩意。”

疾撲而至,君不豪道:

“陶堂主,別讓人說我們兩個大男人壓一個女。”

陶勇哈哈一笑,道:

“二當家,你說溜口了,是‘欺壓’而非‘壓’。”

青月刀疾閃而刺,鳳依依尖吭地道:

“君不豪,你我生死一搏吧。”

君不豪笑道:

“樂意奉陪。”

二人便在這山道上,立刻又殺在一起。

就在“花豹”任三成的眼皮下麵,“鐵算盤”官永與“飛虎鞭”巴龍二人力搏大胡白鷹。

似乎這全是君不豪事先安排妥當的,一經上手,便盡量把這“秦川四煞”分開來,使他們各自為戰而無法相互支援。

白鷹被官永的二尺鐵算盤兜上,兩個人誰也不稍退地貼身肉搏,而巴龍的“飛虎鞭”幾次未纏上白鷹雙腿,急得他破口大罵,道:

“王八操的,我看你還能躲過幾鞭。”

“嘩啦啦”猛地一串暴響,官永就在急旋身,粒鐵算盤呈圓周形向白鷹打去。

大板斧厲烈地一陣猛掄,好一陣“丁當”暴響猝然一聲“噗”,白鷹的左耳根下實實在在的了一粒,但齜牙咧嘴未出聲,卻橫身反擊,大板斧似天外流星勁閃,抖手十三斧合成一斧,口狂罵道:

“你媽的!”

鐵算盤硬擋狂砸,空連連震天價暴響,突然一聲脆鳴,“叭”的一聲,巴龍的“飛虎鞭”在刺目的紅日下猝映出的光影,“嘯”聲未盡,白鷹的麵上已現出一道血印,血印是自鼻右麵橫向右耳下,一隻右耳也幾乎被鞭梢撕裂。

白鷹硬是不出聲,這光景似乎他全身上下沒知覺,有的,僅是一股悍不畏死的拚勁。

“秦川四煞”,年紀最輕的要算丁泰,小夥今年二十,而死在他手上的江湖人物卻已超過百人。

現在,丁泰遇上的是“鐵漢”張召與“判官”苗強,三人卻在一排樹根前拚得可熱鬧。

年輕氣盛的丁泰一路追趕“花豹”任三成,半路上差一點沒把任三成攔住,正一肚皮的窩囊,再聽了鳳依依與君不豪二人的彼此冷嘲熱罵,幾乎把肚皮氣炸。這一動上家夥,他的那根鏈槍便宛似一天狂濺的銀星,穿越在張召與苗強二人之間而不稍停。

他在抖閃分擊桀桀狂叫,而攻勢卻越發淩厲。

“鐵漢”張召施展出大鷹爪功,配合著苗強的一對判官筆,一時間丁泰豁上命拚也隻能維持個勉強局麵。

那麵,繞著兩棵楓樹交互拚搏不休的“銀刀”戈清鬆、“大狗熊”阿萬,二人分兩個方向圍殺“獨臂閻王”石厚。那石厚雖隻是一條右臂,但他的那把特大號砍刀卻舞得威力十足,成束刃芒,層層疊疊,硬砍硬殺作風,幾次未把戈清鬆手上銀刀震飛——

“大狗熊”阿萬的青銅棍狂砸力掃,邊“哇哇”大叫道:

“堂主,由我阿萬接正麵,娘的老皮,這小一條臂比兩個臂還有勁!”

“獨臂閻王”石厚得意地笑道:

“所以你兩個雜種可要小心了。”

“大狗熊”阿萬怒罵道:

“小心你娘的那個坑,還是替你自己打算打算吧。”

“銀刀”戈清鬆沉喝道:

“憑你?”怒喝,戈清鬆舞出一路刀法,眨著宛如極光四射,奔雷走電般撲上了正自旋身的石厚。

一連串緊密與極快的相互劈斬,兩人再次聚而倏分,石厚剛落地,側麵阿萬的青銅棍怒砸而到,當石厚橫刀上迎,“鐺”的一聲,焦雷般地打進了耳膜,蕩人心弦。

石厚收刀回閃,卻見阿萬的巨軀似門神般地向他撞來,不及出招,忙繞著那棵楓樹勁旋,“轟”的一聲,碗口粗細的楓樹吃阿萬一棍打折,石厚已撥枝直衝半空。

“銀刀”戈清鬆一聲冷笑,銜尾撲去,銀芒宛如一團白光,半空好一陣“嗚嗚哢哢”聲,塊塊碎肉夾著斷骨血雨盡往四下飛濺,“咚”的一聲撞地聲裏,“獨臂閻王”石厚才一聲喊破喉管的厲叫,上身一挺又倒在地上。他那雙目充滿了惡毒的眸芒,兀自大叫著罵道:

“你娘的,快補老一刀來。”

石厚在空勁翻,雙足剛自上方向下,卻不料戈清鬆正揮刀迎去,半空石厚等於是把自己的雙足送給敵人,在那種勁力難再控製的情況下,戈清鬆來者不拒的銀刀怒斬十三刀,刀刀不落空地砍殺得一片血肉橫飛。

石厚便在雙腳——不,他已沒有雙腳而隻是兩條無足的血腿落地才感到一陣裂心碎肝的疼。

“大狗熊”阿萬大步躍過折斷的楓樹,悶不吭聲地舉起青銅棍砸去——

“叭”!青銅棍竟將那桀驁不馴的“獨臂閻王”石厚的腦袋砸成了一團紅白交加的肉糊團,那已碎了一大半的頭顱斜撞在楓樹的枝堆裏。

距離不過三四丈遠的“飛鷂”路萬裏,鬼頭刀正同“快刀手”石敢、“飛花公”白定殺得難解難分,他的手臂與肩頭尚插著兩支“梅花釘”,那是拜“飛花公”所賜,但路萬裏連哼也未哼一聲——

這時,他聽得“獨臂閻王”石厚的慘叫,便“呼”地拔地而起,空掄旋怒翻,邊大叫道:

“老三。”

聲音嘶啞鳴如梟叫,路萬裏身未著地,鬼頭刀已劈出刀!

阿萬不防路萬裏會途殺來,等到發現,頭頂上盡是刀芒成束,忙舉棍迎擊卻搗了空。

“噗”!一股鮮血已自阿萬那左肩背處往空直冒,滾動著巨軀,阿萬“吆”了一聲便往右側橫閃。

戈清鬆怒罵一聲迎擊而上,銀刀電閃,刹時同路萬裏對殺二十一刀,後麵,石敢與“飛花公”白定已雙雙追到,這光景對石、白二人而言,多少有些愧疚,因為路萬裏是他二人的目標,如今突然在阿萬身上開了彩,別說是有愧,便對二人的麵上也是無光。

“快刀”石敢年近五十,老成持重有餘,但見這光景,也是氣的山羊胡直顫抖地罵道:

“娘的老皮,路萬裏,老非碎了你不可。”

桀桀怪叫,路萬裏道:

“嚇不倒老,因為老也正抱著同一信念。”

“大狗熊”阿萬痛得眥牙咧嘴直哈大氣,他那雙獅目惡毒地逼視著路萬裏,幾次未舉起青銅棍打過去。

“快刀手”協同戈清鬆圍殺路萬裏,白定已撲近阿萬身邊,道:

“阿萬哥別亂動,兄弟替你包紮。”

可真嚇人一跳,路萬裏的那一刀幾乎把阿萬的肩骨砍裂,半尺長翻卷的紅肉,一股股地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