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石榴裙下(1 / 3)

勝小玲緊攏柳眉,道:

“可是你還是對家父說了。”

胡仙點點頭,道:

“不錯,但我隻是請令尊探聽姬兒情況,我不苛求令尊能救出她人,再說情況有變,因為百靈堡已毀,令尊雖被我竭盡心力救活,他的人也全變了樣,天底下隻要他自己不說,誰也不會知道他就是名震宇內的百靈堡主勝英!”他麵上出現一絲笑意,又道:“巧的是沒有幾天,竟然有個姓李的重傷找人,這人自稱叫李傑,是黑虎寨一個把頭。於是,機會來了,令尊便同姓李的一同去了唐山!”

哈哈一笑,君不豪道:

“姓李的已被堡主收拾了。”

一震,胡仙急道:

“勝兄已離開唐山?他人呢?還有……姬兒她……”

伸手一攔,君不豪道:

“先生別急,堡主還在唐山,他如今仍然叫仇心良。”

胡仙道:

“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君不豪便把大羊山交換人的事情詳說一遍……

胡仙大為感動的道:

“勝兄果然俠義人,我胡仙感激涕零。”邊說著,匆匆走入右手暗室裏,沒多久,便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秘本,十分莊嚴的對勝小玲道:

“姑娘,這本小冊你收下。”

勝小玲接過來,見上麵盡是蠅頭小字,首頁上寫著:

“修羅刀法”。

勝小玲驚奇地道:

“武功秘籍!”

指著遠處,遠處層巒疊嶂,胡仙緩緩道:

“老夫在那座尖峰下麵洞得到的,隻歎老眼已昏花,小冊上大部分字看不真切,我便一直把它放在床下麵未示人。想這‘修羅刀法’必然也是武功絕學,為報恩,便送給你吧。”

勝小玲搖搖頭,道:

“不,我不能挾恩收惠,再說,那是我爹的意思,他也是為了先生救治他的傷才答應,這本秘籍我不能收!”

胡仙莊重的道:

“你一定得收下!”他邊拉過一張舊凳站上去,伸手在那塊寫著“囂廬”的木匾後麵取出一個長包裹——

君不豪與勝小玲驚異的望著胡仙把包裹上灰塵拭去,那個赭色舊緞布已被胡仙打開來。

君不豪一驚,道:

“是把刀。”

勝小玲驚異的道:

“刀鞘怪異,是什麼做的?”

雙手托起,胡仙道:

“千年蟒皮縫製!”

勝小玲道:

“刀把上麵似鑲著兩隻貓眼,亮晶晶的可愛極了!”

胡仙道:

“刀鞘刀把並不重要!”說完,“嗆”的一聲拔出刀來,立刻便見一室毫光,宛如東出晨陽灑下一片彩霞……

刀不長——二尺二寸半,彎彎的,倒掛在西天的彎月,晶瑩泛藍的刀芒,閃爍著碎碎的冷焰,怪的是這把彎刀幾乎有半尺寬,而刀的兩麵皆是鋒利的刀刃!

胡仙把頭一甩,左手把刀鞘交在勝小玲手上,拉過一撮白發,就嘴對著右手刀刃上吹去——

隻見胡仙白發一束束的落下地,胡仙高舉著刀,雙目直視上方,他緩緩地道:

“二位,且走近來看!”

君不豪與勝小玲並肩走近胡仙,見胡仙手指刀身,道:

“你們細看這刀身,可有什麼發現?”

勝小玲第一個驚叫道:

“刀身有字!”

點點頭,胡仙道:

“不錯,刀身上有字!”說完把刀收回,刀身上的字又失去蹤影!

君不豪接過刀再高舉過頂,仰頭上看,口喃喃道:

“修羅刀!”

胡仙笑笑,道:

“不錯,是‘修羅刀’三字。”

恭謹的把寶刀雙手送還胡仙,君不豪道:

“有此寶刀,加上刀法,先生為何遲不修練,然後找上唐山要人?”

一歎,胡仙道:

“太晚了,如果在二十年前,老夫將會毫不猶豫的苦練這修羅刀法!”

勝小玲道:

“這是為什麼?”

胡仙沉重地道:

“也許我是個以救人為宗旨的人,加以年事已高,塵世上的人情冷暖,江湖上的是非恩怨,早已看得開了吧!”

君不豪道:

“先生卻仍然難忘心上之人。”

胡仙道:

“不錯,我是沒忘,而且永遠難忘,因為老夫畢竟是人,如今聽得姬兒為我吃苦,更令我難以安心,所以老夫才下決心把這《修羅刀法》與‘修羅刀’贈與姑娘,萬望姑娘別拒老夫於千裏之外!”

望望君不豪,勝小玲道:

“君叔,我可以接受嗎?”

君不豪道:

“可以。”

勝小玲道:

“為什麼?”

君不豪道:

“你有回饋,隻要有一天你能陪著段姬兒一同來此百草山,便足以令胡先生感激涕零了!”

勝小玲道:

“一時間我又如何練得此修羅刀法?”

君不豪道:

“勝家刀法江湖馳譽四十年,你已自堡主那兒學得用刀妙法,如今再練這修羅刀法,應該水到渠成。”

忙點點頭,胡仙道:

“對,對,你一定會修習成功的!”

勝小玲緩緩走近胡仙,又緩緩的跪下地,道:

“但願勝小玲不辜負先生之托!”

胡仙哈哈大笑,忙著扶起勝小玲道:

“快起來,快起來!哈……”

勝小玲接過“修羅刀”,又收下《修羅刀法》,莊重的對胡仙道:

“先生之風,山高水長,勝小玲為不負先生所托,更為了報那毀堡之恨,必將竭盡所能,修習此刀法!”

君不豪思忖一陣,道:

“小玲,你既然有此奇遇,我得把計劃重行修改了!”

勝小玲道:

“一切全由二叔做主。”

君不豪道:

“二叔以為,不如你暫在此修煉這修羅刀法,我馬上趕往十裏沼去,實在,我擔心熊霸他們會遇上麻煩!”

胡仙笑道:

“留下來最好,這裏長年沒有人來,再說我也可以每日配些補氣良藥,助你修煉,豈不是好?”

勝小玲道:

“白馬鎮那麵,二叔不去了?”

君不豪道:

“去,當然是急需要趕去,陶堂主與阿萬的傷也不知如何,弟兄們暗往白馬鎮集的情況,我更須要知道,但目前最要緊的還是盡快趕往十裏沼去!”他頓了一下,又接道:“希望他們沒有出事才好!”

當然,君不豪絕對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正是十裏沼那麵搏殺得慘不忍睹時候。雖然,君不豪千方百計要保留實力,準備最後決戰,但他還是想不到熊霸與任三成二人已“含笑”的死在十裏沼,就連包公度也是氣若遊絲,生死路上在閑晃蕩了。

“追魂老”君不豪離開百草嶺的時候已經過午,他繞過山路,當晚快馬便到了泰山鎮,而泰山鎮上,人們仍然在津津暢論“褚家油坊”被大火燒的那檔事!

君不豪仍然住在城外的“泰山客棧”,也許他到泰山鎮時候已經二更天,客棧內隻有四個大漢圍坐一桌,有個夥計正邊侍候四人吃喝,邊對四人述說著“褚家油坊”被大火燒的事。夥計見君不豪走來,便立刻住口不談。

“追魂老”君不豪走到店裏,另一個夥計迎上前笑道:

“客官,你一個人?”

點點頭,君不豪道:

“先弄些吃的,再給我弄間客房!”

君不豪抖著身上灰塵,緩緩的坐在一張近窗的桌邊,兩碟小菜剛送上桌,君不豪正要斟酒,有個大漢已到了他的桌前,道:

“母雙劍,閣下可是姓君?”

仰頭,君不豪按腰上插的母劍,雙眉一緊,道:

“閣下是——”

那人反手摸摸背上插的三支金箭,那是三支箭頭金黃燦燦,箭身褚紅泛赤的三尺長箭,沉冷的,帶著不屑的意味,沉聲道:

“羊角鎮寇大勇就是我!”

笑笑,君不豪道:

“恕在下孤陋寡聞,沒聽說過。”

寇大勇道:

“我的名字並不重要,要緊的是閣下是否姓君。”

“追魂老”君不豪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錯,我姓君。”

寇大勇回頭對另外三人嗬嗬笑道:

“聽見了吧,果然是正主兒!”

君不豪一杯酒一下,拾起筷夾了口菜塞入嘴巴,緩緩的嚼著,他連正眼也不再看麵前的大漢——

冷沉的一哼,寇大勇道:

“將死之人總在死前大喝一頓,姓君的,你好生吃喝吧,完了,你就得上路了!”

“追魂老”君不豪仍然坐著不開口,不,他開口,不停的張口喝著酒。

寇大勇嘴角一牽,回頭又坐在三人一起,除了其二人注視著君不豪,另外寇大勇與一個青麵大漢竟然舉杯對飲起來。

“泰山客棧”刹時充滿殺機,兩個侍候客人的夥計已把剛剛睡下的掌櫃請出來!

掌櫃邊扣著衣扣,躬身哈腰的走近寇大勇麵前笑道:

“客官,泰山鎮這幾天出了大事,如今晚又是二更天,我這後麵客房還住著客人,千萬請大爺體諒,今晚這頓酒萊我請客……”

仰頭,哈哈一笑,寇大勇掀著絡腮大胡,道:

“吃飯給飯錢,住店給店錢,大掌櫃快去歇著,我們不會在你店裏動手!”

掌櫃抖著八字胡,哈腰笑道:

“客官,出門在外求的是平安,希望各位吃好了回房歇著,那不是……”

“叭”的一掌拍在桌麵上,酒杯碗箸彈起半尺高,寇大勇猛起身怒喝道:

“滾!”

可真幹脆的一聲吼,掌櫃的縮著脖道:

“是是,我多口。”

掌櫃的退到賬房裏,這光景連兩個夥計也溜在二門口,店內立刻又沉寂下來!

那麵,“追魂老”君不豪匆匆吃過酒飯,招手道:

“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