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牛!”
君不豪唇角微撇,道:
“對你?君某不屑於。”
冷酷的,寇大勇道:
“你是一個目空一切,眼高於頂陰險小人。”
君不豪冷然一哂,道:
“比之你們在羊角鎮上吸女人血,啃女人骨頭過日可就高尚多了。”
一邊,“青衫幽靈”祈老暴喝一聲,罵道:
“你娘的,搏殺氣氛已濃,別盡耍嘴皮了!”
淡然的,君不豪道:
“畫下道來,君某這裏照單全收!”
平伸左手,寇大勇沉聲道:
“寇大爺說過,我們照江湖規矩!”
君不豪一笑,道:
“怎麼說?”
寇大勇道:
“一對一,至死方休。”
君不豪接道:
“如果死的是在下,你這位羊角鎮上寇大舵主可就露臉了。”
寇大勇嘿嘿一笑,道:
“提著你的人頭回唐山,也是大功一件。”
君不豪聳聳肩,道:
“別因功而喪命可就劃不來了。”
寇大勇哼了聲,道:
“隻怪學藝不精,不過我們尚後繼有人!”
哈哈一笑,君不豪道:
“說什麼後繼有人,不過是車**戰罷了。”
此刻,站在寇大勇身邊的“青衫幽靈”祈老打橫抱拳,恭謹的道:
“舵主,且容屬下擋他一陣!”
答應的可真幹脆,寇大勇竟然大馬金刀的點點頭:
“小心了!”
看來是一場早經安排好了的把戲,君不豪不慍不惱的哈哈一聲,道:
“誰先誰後全一樣,可別急躁,須知天燥有雨,人躁有禍,玩命的事就更不能急躁了!”
“青衫幽靈”祈老“嘿嘿”的道:
“姓君的,唯一令我急躁的是如何盡快收拾你!”
冷冷的,君不豪道:
“那更是不能急躁!”
祈老開始移動,極快的移動,他以君不豪為心,圍繞在四周打旋,越轉便越迅速,像一陣黑風般身漸漸模糊不清,一串串虛實相映的形像,衝激著空氣激蕩,發出“呼呼”響聲而使得附近的人感受到空氣有了渦。這時,早已分不清他軀體的定點是在哪個方位上了!
君不豪冷靜以恒,雙手仍按在劍柄上,他的劍眉上揚,丹鳳眼直視天際,似乎對於敵人那如旋風般的流轉,隨時對他暴襲的壓力,不屑一顧!
突兀間,祈老一躍騰空,空業起的是從無數形像彙聚的一個實體,果如幽靈般已撲到了君不豪的頭頂,有一支鋼棍,閃耀著懾人的寒光當頭砸下!
君不豪驀然以“移形換位”身法,右手長劍上劈,左手短劍護胸,“當”的一聲!
果然,祈老的那支二尺鋼棍有名堂,就在長劍與鋼棍砸撞而發出一聲脆響,鋼棍頂端已抖出一枚球體般溜圓的蒺藜,連著鐵鏈倒擊君不豪麵門——
短劍就在此時擋住了敵人陰毒的蒺藜,君不豪不等敵人落地站穩,右手長劍已快得宛如要追回逝去的千百年流光,猝旋猝劈猝收,剛落地的祈老一聲慘號,整個身猛的倒翻斜撞,灑著一天血雨,哼哼咳咳的碰到路邊樹幹上,隻哈了兩口大氣便再也不動了!
祈老的血正急速的在泛濫,血腥味隨風可以嗅到,然而卻並沒有人低頭去看他一眼,甚至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因他之被幾乎攔腰劈斷而激動——君不豪沒有,寇大勇與他的另兩個仁兄也沒有!
寇大勇大毛臉上難辨喜怒哀樂。從神態上看,他相當冷漠與僵硬,仿佛死的祈老與他根本扯不上關係,一點關心的表示也沒有!
君不豪雙劍入鞘,冷冷的孤立在場上,道:
“人言:戲無義,婊無情。而你們這些開窯的更可以說是無情的無情,自己兄弟已斷氣了,卻兀自漠然於無視,冷傲的不屑一顧,簡直與畜牲何異!”
寇大勇冷沉地道:
“你錯了!”
君不豪雙眉上挑,道:
“我沒錯,至少你應該派你一旁兩人過去瞧瞧!”
寇大勇道:
“為什麼?”
幾乎氣結,君不豪道:
“因為他是你的手下,因為他等於是替你而死,因為他剛才還同你共桌共飲,太多的因為,難道還要君某一一向你細訴細述?”
寇大勇道:
“他已經死了,對黑虎寨而言,他是求仁得仁,在我祈老仍活在我的心,因為他為羊角鎮上五分舵露臉,至於形式上的表態,對死人而言,已毫無意義了!”
君不豪道:
“不是高調,卻也新鮮。”
大毛臉已開始抖顫,抖顫難掩飾寇大勇的殺機,他沉沉地道:
“不新鮮,姓君的,至少我不覺得有什麼新鮮之處,已死去的,任誰也透著無奈,但致祈老死的禍源,活的人便有義務去索討,去追究。姓君的,我之不把情緒擺到無謂的哀痛上,正是把這種情緒予以力量化,用以搏殺你這潑皮,懂嗎?”
君不豪一笑,道:
“無恥論調,搪塞之詞,如果事先下場較量的是你,如今好端端站在那兒的,必是祈老。”
寇大勇搖搖頭,道:
“姓君的,你又錯了,江湖搏殺,如同賭台上比大小,有的人前道大後道弱,求個自保;有的衡情論勢,把力量集在後道,戰術上的運用,便各顯神通了!”
仰天哈哈一笑,君不豪道:
“這就是閣下所言,以江湖規矩比鬥?娘的,你別笑掉君某大牙!”
寇大勇道:
“別忘了,我們並未四人圍殺你。”
君不豪道:
“那麼,現在該你們哪位出場?”
寇大勇已緩步往君不豪逼近,邊冷冷道:
“他二位是總堂派往羊角鎮的信使,我無權叫他們出場向你討教,就讓我們之間訴諸實力,一賭彼此之間的造化吧!”
寇大勇似是與祈老不同,他甚至比君不豪還要靜,每抬一步,猶似雙足拖著千斤的鐵錘,他那個鬥大的頭顱,一如日頭西移般那麼緩慢的移動,雙目死死的盯住兩丈遠的君不豪一眨不眨,宛似要透視到敵人的內心!
君不豪注視著寇大勇的右手,右手彎曲在右肩頭,距離他背的那三支金箭隻不過半尺,看來他似是把右手放在右肩上——
他更注意到寇大勇的左手,左手平伸在正前方,左手單掌豎起,五指分岔,如果硬拚大概他是以指作為瞄準點,準備一擊而,但他瞄準在君不豪的哪個部位,那便難以看得出來了。
君不豪便在這種猜測出手了,因為他不能讓對方把自己當箭靶那樣毫無忌諱的瞄準!
母劍交互閃擊如墨雲下的閃電,快得無與倫比的直點寇大勇咽喉!
寇大勇的反應出奇的快,旱地拔蔥而起,三丈高下,他反力道的平睡空,左掌仍然指向君不豪,一支金箭便驟然劃空而來……
從射擊的方位看,拿捏之準,無懈可擊。
長劍劈出,短劍疾點金箭,“嗖”的一聲,鋒利的箭光自君不豪的左耳下麵穿過,有著一點刺痛,君不豪立刻知道左耳已裂,鮮血在滴……
旋身,君不豪冷冷道:
“姓寇的,你還有兩支箭了,千萬別輕率出手!”
落地,寇大勇偏頭冷笑,道:
“姓君的,若非你左手短劍,隻怕寇某第一支金箭已貫穿你的咽喉了!”
“追魂老”君不豪冷笑道:
“這就是你的疏忽,不該未把我的短劍加以重視,如此也許會造成你終生遺憾!”
殺機盈溢的寇大勇又開始他的那種看來十分抽象的動作,移動身形在虛無縹緲之間——
君不豪不能不有所移動了,因為他發覺羊角鎮的這位“金箭無敵”寇大勇,武功造詣上並不比黑虎寨的鳳依依稍差,黑虎寨能籠絡如此高手,難怪鐵石心如是囂張跋扈——
沿著寇大勇的身移動,麵對著敵人放在右肩頭的手,君不豪進三步退兩步,動手十分怪異——
冷笑,寇大勇道:
“姓君的,你終於沉不住氣了!”
毫不示弱,君不豪道:
“你別把事情弄擰了,君某是在想,如何斬掉你那隻射箭的右手,也許……”
一閃而起,金芒翻旋,寒芒炫目一現,寇大勇的金箭便在他的曲腿騰閃破空而射向剛自雙腳離地的君不豪!
金芒稍差不到半寸的擦過君不豪鼻尖,又擦過前胸,從雙腿之間射入地麵三寸深,“噌”的便斜插入地,箭身兀自顫彈不已!
君不豪斜衝而上,母劍根本不去攔擋那支將來的金箭,交叉互劈如天外兩顆流星,隻聽得一聲極其尖銳的泣嗥,寇大勇右臂下垂,左手捂胸,挾著一縷鮮血,跌跌撞撞的萎坐在地上!
怒翻三丈外,君不豪的母劍連著鮮血插入劍鞘,他走前三步,冷冷道:
“輪到二位了吧!”
右手暴伸,寇大勇厲罵道:
“姓君的,你他娘想趕盡殺絕?”
君不豪道:
“沒這意思。”
寇大勇道:
“你很幸運,竟又躲過寇某一箭穿心。”
君不豪一笑,道:
“我不否認,因為我在撲殺你的時候,估量的也是你要向我心口下手,我估對了,當然也躲過了!”他一頓又道:“你也夠幸運!”
寇大勇道:
“怎麼說?”
君不豪道:
“我的母雙劍是要斬斷你的右臂,更要刺穿你的肚皮,而你竟然反應奇佳的全躲過,難道你不算幸運?”
寇大勇喘著大氣道:
“君不豪,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們的心腹大患,難怪連鳳二寨主也連番吃你的虧上你的當!”
君不豪笑笑,道:
“好說,好說!”
寇大勇看著身邊兩個青裝大漢,又道:
“君不豪,眼下你是大贏家,你準備怎麼樣?”
忽的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而就在君不豪的笑聲裏,一縷金芒……——
煜媸樵荷描,東曦OCR,瀟湘書院獨家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