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槍”歐陽風已從腰間拔出金槍,兩節閃亮著金芒的鐵杆相互銜接,“哢”的便成了一支八尺金槍,沉聲對君不豪與金鵬二人道:
“二當家,我先下去叫陣,你們再暗殺過去!”
君不豪冷冷的搖搖頭,道:
“不可以!”
歐陽風一怔,道:
“二當家以為行不通?”
君不豪道:
“硬攻硬殺,匹夫之勇,結果吃虧的必是我們!”
“虎賁”常玉良道:
“二當家可有良策?”
君不豪道:
“眼下沒有!”
歐陽風又急道:
“二當家,總不能眼看著敵人從我們麵前走去吧!”
君不豪麵無表情的道:
“我說過,這些糧食絕不會自我們眼簾下麵溜去……”
峽穀口已有了聲音,是清脆的馬蹄聲,接二連三的越聽越響,刹時整個鳳凰穀有了回蕩,仿佛這座山穀就要爆烈開來一般!
前麵騎馬的長髯大漢,不錯,正是穀北鎮的“金背刀”石振芳,跟在他身後的二十名殺手,一進入穀便兩邊張望,一匹匹運糧健騾,皆有一個馬攏著韁繩大步往穀走來,仔細的數,正好是一百匹運糧食,五十名武士押隊,因為騎馬跟在後麵的尚有三十人!
崖後麵,君不豪麵色凝重的望著穀的運糧隊而使他想起數月前在鬆林坡對付喬太衝那一幕,那時候喬太衝是用雞公車運糧,人數上也沒有眼前的多!
現在,自己方麵隻有七人,通天本領也難以以一抵擋二十多人!
一邊,歐陽風不停的用眼神瞅向君不豪,然而君不豪卻一直未有指示,直到運糧的全部進了鳳凰溝,直到所有的人馬漸漸消失……
君不豪突然沉聲道:
“王!”
附近立刻躍過來這位巴縣七分堂副堂主,他來到君不豪幾人麵前,道:
“屬下在!”
君不豪字字鏗鏘有力的道:
“快馬回轉白馬坡,把四、五、三個分堂的正副堂主立刻召來,另外出動一百人馬,叫他們連夜往此地趕!”他一頓又道:“娘的,我忽然覺得我們很需要這批糧食!”
王立刻回轉身便走!
歐陽風道:
“二當家,等我們人馬趕來,隻怕……”
君不豪一笑,道:
“絕對得上,別忘了此地距離唐山尚有三百裏,他們是人,總不能不找地方歇息,如我估計不差,今晚他們會在這大山裏過夜!”
“火豹”金鵬點頭,道:
“兩百斤重的糧食馱在馬背上,人不困馬也累了,我相信二當家的話!”
君不豪道:
“你不會叫他們安穩的歇著,看吧,我會叫姓石的痛苦一夜,直到我們的人馬追趕而來。”
胖嘟嘟的“虎賁”常玉良笑道:
“屬下理解二當家的謀略,哈……”
鳳凰穀又恢複了平靜……
平靜得有些出奇,因為君不豪人在啃吃過幹糧以後也倒頭睡下了!
有人這麼說:人是鐵飯是鋼,覺睡足了有力量!
這夜月色甚好,大半個月亮高掛在頭頂上,山穀就算有個小兔出現,也會看得一清二楚!
君不豪與金鵬等一行人,緩緩的騎馬往鳳凰穀深入,舉頭望望天色,君不豪沉冷的道:
“正是三更天!”
後麵,“火豹”金鵬道:
“也是搏殺的時候!”
君不豪道:
“我再重複一遍剛才的話,我們的目的是騷擾,決不可戀戰,當然,機會到來我們也照樣把握住殺人機會!”
一行已經越過一道山嶺,前麵有道河,就在近山崖處,一道寬敞的亂石灘上,星星點點的躺臥了許多人和馬——
不錯,遠從穀北鎮來的運糧馬隊,正在這石灘上歇息,從高處望下來,有幾堆營火緩慢的就要熄滅了!
“追魂老”君不豪笑了……
常玉良也笑道:
“光景這位石舵主是個行軍行家,他娘的,這不就是諸葛亮強調的‘靠山近水安營紮寨’嘛!”
“火豹”金鵬的“鏈雙鏢”已托在手上,道:
“二當家,我們怎麼個殺法?”
歐陽風道:
“怒馬衝過去,我們見人就殺!”
“虎賁”常玉良道:
“隻怕未到敵人已驚覺了!”
君不豪冷笑,道: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說完當先往山下馳去——
個人尚未馳近石灘,附近一閃之間,四個大漢已橫在路口,喝道:
“幹什麼的?”
“追魂老”君不豪道:
“趕夜路的,朋友,你們是……”
有個大漢厲喝道:
“回頭找地方歇著,前麵是爺們營盤,豈容他人輕易踏入?”
君不豪道:
“我們溜邊過,如何?”
那大漢細看幾人一眼,沉聲道:
“不準!”
君不豪淡然的道:
“既如此,我們回頭走,金堂主,他們四個是你的了!”
君不豪已上得山坡,後麵,歐陽風、常玉良、齊先勇與秦勇也相繼的回頭便走……
隻有“火豹”金鵬未動,他嘻嘻的直發笑……
迎麵四個大漢正自想著君不豪說什麼“堂主”,見金鵬未回頭,那大漢立刻怒叱道:
“你怎麼不走?”
馬上,鋼鏈“沙”的一聲輕響,“火豹”金鵬彈身而起,空一個盤飛,擺出一種粗獷又瘋狂的動作,便聽得四個大漢撫頭抱胸,連著翻滾拋擲在荒草亂石!
淒厲的慘叫,早驚起亂石灘上沉睡的眾人——
那麵已有人高聲喝問:
“什麼人?”
“火豹”金鵬已跨坐馬上,他一聲哈哈,便立刻夾馬往山上馳去!
亂石灘上,清晰的傳來喝罵聲:
“近他娘的,你們亂什麼?”
另一人叫道:
“舵主,敵人往山上逃去了!”
突又聽得一聲雷吼,道:
“申副舵主,來人隻有個,你立刻率領二十名弟兄衝過去,記住,一個活的也不能留!”
立刻便聽得那人應道:
“是!”
刹時間,二十騎快馬已跟著姓申的往山道上衝去!
亂石灘上麵,又聽得那人吼道:
“大夥不許亂了陣腳,小心糧食!”
“追魂老”君不豪當先到了半山腰,再往前便是鳳凰溝,他邊拍馬往嶺下馳,邊琢磨著如何應付下一步!
就在奔馳,他向身後的“虎賁”常玉良,道:
“看清追過來多少人?”
常玉良道:
“得再往山穀奔馳一段才看得清楚!”
君不豪又道:
“金堂主趕過來了?”
常玉良笑道:
“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那鳳凰溝足有五裏長,彎彎曲曲的山道,月夜裏也虧得這些健馬未失蹄!
一連繞過兩個彎,君不豪已沉聲,道:
“在附近藏起來,看一看到底有幾個追來!”
個人分左右掩進荒穀野林裏,不旋踵間,便聽得一陣蹄聲滾雷似的傳來,姓申的已高聲催叫道:
“快!快!”
黑暗,君不豪見追來的不過二十一人,其並未有姓石的,不覺有些失望的緩緩撥馬出了荒林,道:
“姓石的沒有來!”
一邊,歐陽風道:
“如何收拾他們?”
君不豪輕鬆的道:
“叫他們回來吧!”
哈哈一笑,齊先勇已高聲大叫,道:
“喂!王八蛋們別追了,老們在這兒候教了。”
“火豹”金鵬已笑哈哈的道:
“大菜未端出來,小菜我先嚐,哈……”
金鵬的蓮鏢共兩支,固定在丈二長的鋼鏈兩端,他能以獨特手法,同時兩鏢齊發。“火豹”威名,便是因為他在撲擊之下抖手兩鏢透發,看去便宛如豹抖著利爪撲人模樣!
遠處,姓申的二十一人聞得身後喝叫,一怔之下便立刻撥馬回頭撲來。
匹馬擋住去路,姓申的雙手托著開山大刀擠到前麵來,見迎麵人穩坐在馬上,冷冷怒道:
“近你娘,殺了人就想拍屁股走人?”
淡淡的,君不豪道:
“我們相當負責任,絕對不會殺了幾個小蘿卜頭就輕易走人,是你弄錯了!”
姓申的丹胡一翹,吼道:
“不是走人為何調頭而去?”
君不豪聳聳肩一笑,道:
“說穿了一不值,不過是一種戰術上的運用罷了!”
姓申的罵道:
“去你娘的戰術運用,申大山隻要你們的命!”
君不豪笑笑,道:
“你就是申大山?”
姓申的砍山大刀一豎,吼道:
“不錯,穀北鎮的申大山就是我!”
君不豪道:
“黑虎寨第二分舵的副舵主?”
申大山頭一仰,道:
“不錯!”他一咬牙,罵道:“你是誰?”
“江湖上最是可憐人便是我!”
申大山怒道:
“報個名兒上來!”
君不豪歎口氣道:
“一個被人燒了老窩而又掃地出門的可憐人,對於自己的名兒實在有些難以啟齒!申副舵主,這一點,你可得多多包涵呀!”
申大山罵道:
“近你娘,油嘴滑舌,一派胡言。”
君不豪麵無表情的道:
“如果申副舵主真要知道在下賤名,好吧,我便說給申副舵主聽,江湖上有人叫我‘追魂老’,號是有些不雅,但我倒還蠻喜歡的……”
申大山一怔,道:
“你就是君不豪那畜生!”
君不豪笑笑,道:
“申副舵主,你失態了,怎好盡在咒罵?”
申大山嘿嘿厲笑,道:
“老不但罵你,馬上就要收拾你,他娘的,這一陣你的臭名遠揚,惡行昭彰,總舵已有令下,單就你這條命就是千兩銀的賞金,今夜兜上,合該你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