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加利福尼亞人的朋友,自由自在的西北人的朋友,(熱愛他們魁梧的體格,)
撐筏人以及運煤工的朋友,所有共進酒肉、握手言歡的人們的朋友,
最為質樸的人的學生,最有頭腦的人的導師,
一個初學步的學習者,又是個曆經了無數個寒暑的行家,
我隸屬於各類不同色彩以及不同等級,各種級別以及宗教,
是個莊稼漢、技工、紳士、藝術家、水手、貴格會②教徒,
拉客者、囚犯、魯莽漢、醫師、律師、牧師。
我抵製那些可能會將我自己壓倒的多樣性的一切,
吸進空氣,不過還為人們留下許多,
我並不自負,而是將自己的位置占著。
(飛蛾以及魚子安於自己的位置,
我看得清的明亮星球以及我看不清的昏暗星球占著它們的位置,
可捉摸的占著它的位置,無法捉摸的占著它的位置。)
十七
這些其實是每個時代、每個地區、全部人們的思想,並不是我的獨創,
如果隻是我的思想而不是你的,那便沒有任何意義,或是等同於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不是謎語也不是謎底,它們也便將會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它們不是既近又遠,也便毫無意義。
這便是在有土有水的地方所長出來的青草,
這便是沐浴著全球的共同空氣。
十八
讓雄壯的音樂伴隨我前來,響著的是我的號與鼓,
我不僅為公認的勝利者演奏進行曲,也為戰敗以及被殺者演奏。
你曾聽說過大獲全勝是好事,是嗎?
我說潰敗也同樣是好事,戰役的失利以及勝利出自同一種精神。
我替死者擊鼓奏樂,
我用管樂器的吹口為他們吹奏最為響亮歡暢的管樂。
萬歲,失敗的人們!
戰艦在海裏沉沒的人們萬歲!
自己也同樣在海裏沉沒的人們萬歲!
在戰役中失利的所有將軍們以及被征服的英雄們萬歲!
無數的無名英雄以及最偉大的知名英雄絕對是完全平等!
十九
這頓飯分配得很平均,這些肉是為饑餓的人們準備的,
不僅是為正直的人,也是為惡毒的人,我同所有的人都訂下了約會,
我決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受到怠慢或是被遺漏,
在此,我特別邀請了那被人供養的女人,白吃飯者,以及竊賊,
那個厚嘴唇的奴隸和性病患者都受到了邀請;
他們將同其他人之間毫無區分。
這是—隻害羞的手在進行按捺,這是頭發在散發著香味,在飄動,
這是我的嘴唇同你的相觸,這是充滿了愛慕的低語,
這種非常遙遠的深度以及高度將我自己的
麵龐映了出來,
這是深思之後我自己的化
入以及再輸出。
你猜我有什麼複雜目的嗎?
是,有的,因為四月裏的陣雨是有目的的,岩石旁的雲母也有。
你覺得我有意令人驚奇嗎?
日光令人驚奇嗎?紅翼鳥一早就在樹林裏麵鳴囀又會怎樣?
我比它們格外令人驚奇嗎?
此刻我說出了一些知心話,
我並不一定對每個人都說,但我要對你說。
二十
誰在那裏來回走動?如饑如渴,神秘,粗野,而又赤身裸體;
為什麼我能夠自我所吃的牛肉當中攝取力量?
人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是什麼東西?你是什麼東西?
一切我標明屬於我自己,你就該用你自己的來把它抵消,
否則聽信了我便是浪費時間。
我不會同有些人那樣四處抽鼻子,
感覺歲月空虛,地上僅有汙泥以及糞垢。
啜泣以及獻媚同藥粉包在一起是用來給病人吃的,恪守陳規隻適用
於非常遠的遠親,
我是否戴著帽子出進,全靠我自己情願。
我為什麼祈禱?我為什麼虔誠而又恭敬?
對各個層次進行了探索,分析到了最後的一根毛發,向醫生們進行請教,
計算得不差毫厘,
我發現僅有貼在自己筋骨上的脂肪才最香甜。
在全部人身上我能夠看到自己,不多也不少,
我所講到的自己的好壞,也都是指他們所說的。
我知道自己結實而又健康,
宇宙間自四處彙集攏來的事物,都在不斷朝我流過來,
全部都是寫給我看的,我必須要理解它們的含義。
我清楚自己是不死的,
我清楚自己所遵循的軌道是不能為木匠的圓規所包含的,
我清楚自己不會像一個孩子自夜間所點燃的一支火棍畫出的花體字那樣轉瞬即逝。
我清楚自己是莊嚴的,
我不去耗費精神替自己申辯,或是求得人們的理解,
我清楚基本規律是不需申辯的,
(我估計自己的行為實在不比蓋自己那所房子的時候所用的水平儀更高傲。)
我就按照自己這樣存在足矣,
假如世上沒有其他人意識到此,我不會有異議,
假如每個人都意識到了,我也不會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