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剛到美國的那幾個月,每天都很忙碌。
因為突然到一個陌生的新環境,每個人都需要一定的適應期,而我也不例外。
我一直在忙著適應工作,適應同事,還要適應著當地的氣候。
那陣子我幾乎沒有時間去想他,每天都用忙碌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的心逐漸冷淡。
這樣忙碌的工作一直持續了半年。
半年後,我在這邊的工作已經熟悉,而同事之間關係也很不錯,所以那時,我才漸漸開始清閑下來。
空閑的時候我格外喜歡胡思亂想。有時想母親,想母親陪在我身邊的那些點點滴滴。而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他,每當思緒牽扯到他的時候,我都要用力的將他從我大腦裏抹去。
有些思念早已根深蒂固,有時一些小小的片段,就能將它全部引出,然後更加沉淪。
那陣子,因為工作地點的變遷,而我也要搬到附近,所以當我收拾行李時,又看見了母親那本日記。
那本日記我一直沒有打開過,因為我覺得裏麵一定滿是母親對那個男人的怨恨,所以我不想看,怕自己看完會接受不了。
但那天,看著那本日記,我心裏對母親的思念突然洶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那一刻,突然想知道一切有關母親的故事,而這也包括這本日記的內容。
當打開日記的那刻,我的世界傾然顛覆。
(二十一)
我越是愛他,就越是離不開他。
在外出差的這幾天我沒有一天不再想他,他已成為一種毒品,染上後,我就再也不能戒掉。
那天路過街邊的一間櫥窗,無意間的一瞟,刹時就被裏麵擺放的一對情侶戒指吸引住了眼神。
那是一對天使的戒指,但每位天使卻隻有一支單翼的翅膀,隻有當兩個戒指拚在一起時,他們才能圓滿,才能展翅翱翔。
我毫不猶豫的將他買下,因為我知道他就是我的另一半翅膀,沒有他的天空,我已再也無法飛翔。
而我買下它,還有另外一個用途。
我想過些天,找一個時機成熟的日子,我要向他求婚,我要他完完整整的變成我的,再也不能離開。
這次出差結束,我到齊思耀家裏接哲夕回去的時候,我看著思耀對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一個人若自己不能主動將話說出來的話,那你怎麼逼問他都沒有用。這是我剛接觸精神心理學時,導師教給我的。
後來我一直記在心裏,別人若是不想說,我絕不會逼問他,因為我知道,逼問出來的結果,可能並不是他真正想說的。
所以此刻,我沒有問他要說什麼,隻是用眼神示意他,怎麼了?
他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下巴朝哲夕在的房間抬了抬,叫我趕緊去將他接走。
我看著他這個幼稚的表情笑了笑,卻什麼也沒說。這麼多年的交情讓我們早就養成一種默契,無需言語,就能知曉對方的意思。
哲夕的臥室在走廊的最裏麵,我剛一進門,就看見他跪在椅子上,臉朝向窗外,似是在發呆。
不知最近怎麼了,我突然覺得我的哲夕越來越愛發呆了,或許是因為他的病情好轉了,他的思維已經能正常思考。
我沒有問他在想什麼,我隻是輕輕的走過去,將他放在窗邊的手,放入我的手心,然後牢牢握住。
該來的終究會來,我想我沒有任何理由去逃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