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哲夕離開後的第二個禮拜,齊思耀找到了我。
又是那家我們常去的咖啡館。
此刻,他坐在我的對麵,兩手交握,顯得如此局促。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喝著咖啡,等他自己開口告訴我。
咖啡沒有放糖,很苦。哲夕從不愛喝苦咖啡,所以那陣子,我常常陪他喝甜甜的咖啡,後來竟變成了習慣。
似是心裏交戰了很久,思耀還是決定要為了我這個朋友,把事情說出來。
“蕭胤,對不起,其實我一直是哲夕的幫凶。”
“嗯。”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從你第一次帶他到我家時,他就已經開始恢複記憶了。”
“嗯。”這我也覺察了。
“他叫我幫他隱瞞,本來我不想答應,可我又不忍心拒絕。”
“嗯,這不怪你。”我打斷他,“其實在我第一次介紹你們認識以前,你們就已經相識了對麼?”
“是的,”他開始回憶,“兩年前我就認識他了,他也是一位翼族的後裔,他知道我在這方麵有研究,還特意找到我。那時候他已經懷孕三個月了,因為家族遺傳的原因,懷孕後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他叫我幫他,幫他保住孩子。”
說到這裏,他停下來,看著我,眼神有些痛苦。
“那天晚上,我接到他的電話,他那時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等我趕到那間公寓時,就看見他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他的手摸著肚子,嘴裏還念著‘不要離開我,我有你的孩子’。那刻我是多麼厭惡那個負心的男人。
“後來我把他送進醫院,孩子已經是保不住了,我隻希望他不要再為那個負心人難過。可誰知道我再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住進了精神病院。
“我真是想象不到那個負心的男人竟然就是你。我本來不想幫他,可看他受得這些苦,我真是拒絕不了。”
“你做的很對,沒有錯,像我這樣負心又薄情的人,就是要狠狠的懲罰。”
其實早就知道我們曾經有過個孩子,但此刻聽到思耀說出全部的經過,我心裏像是被刀割一樣的劇痛。
是我親手害死那個孩子的,我欠他們父子的債,幾輩子都還不完。
看我愈加頹廢的樣子,思耀也很不忍心。
“蕭胤你不要這樣,其實哲夕雖然恨你,但也不能說明他不再愛你,越愛越恨麼,不然他怎麼又叫我幫他保住你們的孩子……”似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思耀立刻閉上了嘴。
雖然他隻是一說而過,但我還是聽清了內容。
我失去理智的抓住他的胳膊,“你剛才說什麼?哲夕又有了我的孩子!”
知道麵對這樣的我,隱瞞也沒有用,他還是告訴了我,“是啊,已經一個半月了,孩子很健康,哲夕現在隻要安心靜養,孩子平安生下來沒有問題。”
“我、我……”我突然激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唉……蕭胤,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什麼?還要幫你善後。”他揶喻的看著我,“他現在還住在兩年前的那間公寓裏,你要還想和他在一起就去和他好好談談,不過不要刺激他,他現在的身體受不住刺激。”
幸福,真的還能再屬於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