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司機翹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柏川很不舒服,好像一切盡在他們掌握之中的樣子,他又不能主動的表現出什麼異樣,便不去看他。那司機也不多說,油門一踩就走了。

柏川下意識的側身看去,光影朦朧的街角,距離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抵牆而立,指尖夾著一支香煙,自在的晃著身子。

而另一側,一個穿棕色皮夾克的青年正在打手機,還漫不經心的踢著地上的石子,柏川看過去的時候他正抬起頭,掃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一切都沒有什麼不正常。

柏川呼了一口寒氣,拉高了圍巾,慢悠悠的走著,靠近巷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兩人的動作都沒有什麼變動,但他覺得這不隻是自己多慮。

他提步向巷子裏走去,穿過這條巷子就是一條小商業街,那邊有昏暗的路燈,還有三三兩兩還在外麵遊蕩的人群,他加快了步子。

巷子不長,十多米的距離,他沒走兩步就看見了對麵的人影,借著巷子那頭的光暈看得分明,那是一個酒鬼,長的很高,穿著破舊的軍大衣,手裏拎著一隻酒瓶子,邊走邊晃悠。

柏川看著兩人越來越近,心頭覺得事情不太妙,又不能回頭,隻得硬著頭皮貼著牆根繼續走,看著那酒鬼的軌跡由中間漸漸向他這邊靠攏,他心跳到了嗓子眼。

近了聽那酒鬼還哼著小曲,悠閑得很。他的身上沒有敵意,還有很重的酒氣。

擦肩而過的一刹那他都要以為是自己想錯了,可還沒等他加快腳步,手臂就被人猛地拉住,隨機肩膀一沉,膝窩處被狠狠踢了一腳,全身仿佛是被鋼筋鐵骨捶打過的疼,電光火石之間,他哼都來不及哼,毫無反抗的餘地的被壓在地上。

那酒鬼也不醉了,一手扭著他的胳膊,膝蓋頂著他的背,伸手從兜裏掏出什麼,一陣電流喧嘩聲過後,聲音清明的說,“收工收工,這東西和小雞仔似的。”

“打暈了帶過來,路口等你。”

他們的言談之間充滿了漠視,好像他就是一隻手到擒來的動物,好像呼吸之間就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柏川要緊牙關,用盡全力的掙紮著,像一隻瘋狂的野獸,“媽的放開我,你憑什麼抓我!”

“憑什麼?”那人一手捏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看見露在圍巾外的一雙眼睛在漆黑的夜裏也閃耀如星。

“喲!”那男人感歎了一下這執著的小眼神,然後笑了。

每次看到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都想狠狠的打擊,怎麼就這麼單純呢,真以為有了決心就可以戰勝一切嗎?

柏川一下被鬆開了,肩膀和膝蓋都酸痛,但還沒等他站穩,一個拳頭便迎麵而來。

那一刻,他眼前一黑,像被十級大風吹翻了出去,重重落地,意識恢複後就感覺右頰火辣辣的疼,口腔裏充滿了血腥的味道,意識朦朧中他看見那人又走了過來。

他不甘心!

就這麼結束了嗎?重來一次他做了那麼多次老好人,結果卻把自己送向了終點?太可笑了!

他不接受這樣的結局,永遠的被欺壓,被征服,被掌控!

永遠的弱者!

為什麼他不能按自己的心意活,他不要別人決定他的命運!

他顫巍巍的爬了起來,拉下圍巾吐了一口血沫。

這一次,他不想仰仗任何人的鼻息,不想為了任何事情失去自由!那一瞬間,他沒發現自己掛在身前的翡翠吊墜發出了詭異的紅光。

“野狼,不要玩了,快點過來。”對講機中又傳出沙啞的男聲。

野狼笑著應付,眼神卻冰冷的看著因為劇痛佝僂著身子的人,慢悠悠的走了過去,那一瞬間,柏川被他眼中的輕蔑刺激到了,有什麼東西在他骨血裏複蘇,他紅著眼睛大吼一聲發瘋一樣的撲上去。

野狼漫不經心抬腳,打算一招把他踹飛出去,對付這麼瘦弱的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他出麵,不知道頭兒是怎麼想的。

意料之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本該倒飛出去的人死死抱住了他的腿,野狼甩了兩下沒甩開,更是樂了,“你就會這麼點小把戲?”

說完俯身揪住他的衣領,以他一米九二的身高揪他就像揪個小雞仔似的,兩人鼻尖相距不過半尺,看清對方容貌的時刻也不由得輕佻的吹了聲口哨,不過隨即就被他眼中的仇恨驚住了。

那雙明亮了眼睛裏像是燃燒著兩簇火焰,充滿了仿若以死亡做賭注的鬥誌。

明明是這麼弱小的一個人,卻會有這樣的眼神呢?

這種經曆過生死廝殺的充滿血腥的眼神。

疑問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的手臂上突然搭上了一隻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