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修長白皙,沒有寬大的骨節,這應該是一雙軟弱無力的手。
可就在一瞬間,野狼看到那隻手的掌心冒出了詭異的火焰,手臂上立刻傳來了一種灼燒靈魂的疼痛,猛烈到他這個身經百戰的特工都沒有忍住喊出了聲,他的手臂一下子脫了力,鬆手前他重重一推,把這人從他身上甩了出去。
倒下去的同時他看到眼前的青年,他渾身帶著狼狽不堪的傷口卻站得筆直,那雙淩厲如星的眼睛裏散發出一種驕傲的銳氣,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像剛學會呲牙的狼崽子,然後轉過頭,一瘸一拐的光亮處跑去。
野狼回過神,疼的哼了一聲,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對講機裏不斷傳來催促,他點無奈的開口,“我是野狼,目標已逃脫。”話畢又補充了一句,“小心那小子……有點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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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川出了巷口,看著來往的人呼了口氣,短短幾步對於他來說便是自由與毀滅的距離,他招手叫了一輛出租,上了車。
此時路上的行人明顯比之前要多,大冷天的一個個拖家帶口,神色匆忙的像超市走去。
柏川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若有所思。前世的自己是沒有異能的,這點很確定。異能隻會在末世開始幾十天後才慢慢出現,這也很確定。而最詭異的是,剛才手心出現火焰的一刹那,他仿佛回到死亡的那一天,那肆無忌憚噴湧而出的火焰,還有那個絕望的男人。
在路上兜了幾圈才回住所,進屋換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鼻青臉腫的樣子歎了口氣,不停腹誹,那個狗熊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大力氣。
他出了門,半走半蹦的朝社區服務站走去。
此時的醫務室就一位年輕的小護士,見到柏川驚訝的長大了眼睛。
她見過他,兩天前過來買了好多藥,急忙扶著他坐了下來,嘴裏念叨著,“快坐,快坐,那天來買藥的是你吧,我都快認不出了,挺好的一帥哥,怎麼被打成了這樣啊!誰幹的呀,也真下得去手!”
柏川嘴巴一動就火辣辣的疼,“嘶”了一聲,急忙閉嘴。
“我知道了,你別說了!”那姑娘一臉的惋惜,手上給他消毒,嘴上不停的“哎喲,哎喲!別留疤吧!”
大男人的怕什麼留疤,他剛想嘲笑,嘴角又是一疼。
“我知道了,你別動了,一會啊,給你拿點祛疤藥。”
柏川:“……”
給臉和胳膊上完藥,柏川又撩起褲子,白皙修長的小腿上被石子硌得青青紫紫,膝蓋血肉模糊的,幸好穿的多,裏麵沒磨進去砂礫。
“完了!完了!鐵定留疤了!”
正當她熱火朝天的忙乎著,門上響起了敲門聲,她一回頭,又一個帥哥,正保持兩根手指叩門的姿勢。
柏川也扭過頭去,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兩人都愣住了。
兩人的反應卻不相同,柏川若無其事的把頭扭回去,許博宇一下子就黑了臉。
這是被打了?誰幹的?
內心的怒氣值一下子爆表,他不動聲色的給護士遞過去一張紙條,“麻煩給拿一下藥。”
護士接過去看了看,跟柏川說稍等,就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了,柏川感受著黏在身上的目光皺緊了眉頭,就幾天不見,這人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了?
他不知道的是,之前許博宇的內心有多糾結,人再成熟也不過是個大二沒畢業的年輕人,知道自己喜歡上了男人,像個異類一樣,每天隱藏著自己沉甸甸的心事。又生怕被柏川知道了之後會遭到厭惡,所以見一麵都偷偷摸摸。而自從那天被他挑破了之後,心裏卻驟然輕鬆了不少,也許也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就想著被討厭又能怎麼樣,如果不爭取一把,他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許博宇仿佛沒看到對麵那張寫著‘神煩’的臉,一臉嚴肅的走了過去,坐在病床對麵的椅子上,柏川受傷的腿還搭在椅子扶手上,他掃了一眼……再掃了一眼,然後慢慢移開了視線。
“怎麼搞成了這幅樣子?”他看著柏川鼻青臉腫的樣子,心裏亂糟糟的,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柏川雙手撐著病床,歪著頭四處看,就是不理他。
“一定很疼吧?”許博宇自知受了冷遇,也不在乎,他認真的看著對麵漫不經心的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自我介紹說,“我叫許博宇,是N大的學生,說起來,你還是我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