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聽完這話又抬眼看了看許博宇,發現沒什麼印象,就隨意的點了點頭。
許博宇無力的笑了笑
,也不指望他還能記著自己,看著眼前這張掛著彩的臉一陣心塞,想追問可又沒有立場去幹涉他的問題,隻能在心裏吐了口濁氣,垂下眼睛拿起床上的藥膏晃了晃,“我給你上藥吧。”
說完熟練的擠出藥膏,換了一根新棉簽,很是熟練。
柏川在心底歎了口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撇開。
許博宇愣了愣,然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你為什麼這麼不待見我,我哪裏做錯了嗎?”
柏川還真不能反駁,畢竟這人什麼都沒錯,對於前世發生的事情他也很感動,但這不代表他就可以接受一位暗戀他的同性不斷接近他。作為一名直男,被一個男人喜歡上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甚至可以說無論許博宇拿出什麼態度,什麼做法,隻要一聯想到他的目的,一切都不美了。
還好這時候走廊傳來了腳步聲,那名小護士拿藥回來了。
柏川淡淡掃了許博宇一眼,後者就匆忙起身站到一邊,護士進來了,把裝好的藥遞給他,問還說了句慢走。
許博宇本來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坐在床上那個人偏著頭,臉上即使鼻青臉腫的也準確的透露出冷淡兩個字,他突然就一陣無力,接過藥慢吞吞的出去了。
小護士接著拿著藥膏給他塗,又裹好繃帶,柏川對這條腿也很重視,畢竟明天病毒肆虐,總不要出什麼變故才好。他放下褲腿,道了謝,又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房子。
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後麵一直有人跟著,但他一路上都沒有回頭,用腳趾想也知道那人是誰,冰冷的天氣凍的他心煩意亂,後邊還尾隨著一個變態,他越走越急,轉彎時不小心在路邊磕了一下,身子頓時一歪,還沒等他自己穩住手臂上就多了一隻有力而溫熱的大手。
柏川甩了一下沒甩開,那人握的緊緊的,語氣卻有些軟,還帶著一絲懇求,“你腿傷了,讓我送你回去吧。”
柏川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站直身子,伸出手去掰那隻手,那人不鬆手,手臂上傳來的熱度讓柏川一陣煩躁,他使勁兒的一通亂拽未果,狠狠的撂下一句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
一說話臉頰就疼痛難耐,他不耐煩的抽手,那人猛退一步,觸電般的彈開了。
柏川加快速度的走起來,也不管那人還跟不跟,雖然他長相看起來不好接觸,但是性格還可以說是溫和的,像這般不留情麵的話他若非氣急了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情緒失控,或許是習慣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來自任何人的憐憫都會讓他惱羞成怒,即使是善意的,因為弱者永遠象征死亡。
進了門他用力的拍上大門。
還有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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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博宇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背影越來越遠,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腦海裏唯一回旋著的就是那個人脫口而出的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
那人說,惡心。
他低低的笑出聲,笑到喘不過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是嘲笑自己的可悲,還是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奢望柏川會答應他,但他覺得付出至少會有一個明確的結果,怎麼都好過往後的日子充滿悔恨。可是當事情的發展朝著最壞的方向去了,他的心竟然疼得仿佛要炸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