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太美了。身形婀娜,一襲綠衫,宛若清渠芙蓉;明眸皓齒,肌膚勝雪,明豔不可方物。這正是金子亮朝思暮想的顧家小姐,顧清。
顧清道:“小紅,前麵怎麼那麼多人?咱們去看看吧。”小紅點頭,二人一前一後向著人群走去。
發現顧清的到來,原本熙攘的人群突然靜了下來,自動讓開一條道路。人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顧清,然而又不敢直視,心裏油然而生一股自卑感。在他們心底,顧清就是出塵仙子,與世間一切都不應該有聯係,即使被人看一眼都仿佛褻瀆了她的聖潔。
當然,這裏麵有一個例外,那就是金子亮。他癡迷地望著顧清秀美的臉龐、發絲、玉指、纖腰、細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差流口水了。他老爹的產業裏有古董生意,他長這麼大也從沒打理過。可每次他見到顧清的時候,那專注的眼神,那忘卻世間萬物的境界,比之任何鑒寶大師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美,美,美!”金子亮好像給人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嘴裏隻會結結巴巴地說出三個“美”字。不是他不想多說,其實他是想在後麵加上“極了”二字的。可不知為何,一看到這天仙般的人兒,他就結巴了。
“顧小姐定是天仙下凡。”金子亮時常這麼想,“要不然我好好兒的一個人怎麼一看到她就渾身動彈不得,還會變結巴呢?”
顧清生來貌美,除了自家人習以為常外,很少有人敢這麼盯著顧清看,或者說沒有。金子亮是個例外,每次當他見到顧清,他總是一副豬哥相,那饞涎欲滴的樣子,任誰見了都害怕。別人不敢看顧清一眼,他金子亮敢,而且是目不轉睛地看;別人在顧清麵前不敢開口說話,他金子亮敢,而且每次都是連讚三個“美”字。
起初,金子亮的這副色相著實把顧清嚇壞了,生怕他會有什麼不軌的舉動。自己一個柔弱女子,而金子亮人高馬大,如何能反抗得了?俗話說“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顧清才發現,雖然他的眼神對自己“不敬”,可他整個人卻是把自己奉若神明。自己如果說母豬會飛,金子亮絕對會隨聲附和:“對,母豬有翅膀!”
於是,顧清對金子亮的防備之心也降低了。有時心底反而有一絲絲喜悅,畢竟女孩都愛美,誰不希望聽到別人的讚美?自己雖然美貌,可是自家人從沒誇過,外人在自己麵前往往都自慚形愧,不敢看也不敢說。身邊隻剩一個金子亮懂得欣賞自己絕美的容貌,而且敢於當著她的麵說出來。
看著金子亮的傻態,小紅噗嗤一聲笑了。她連忙上前在金子亮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我家小姐當然美了,用得著你說?”
金子亮如此反應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大家都知道,金家胖公子金子亮一見到顧清便會六神無主,放佛丟了魂兒一樣。而每次都是小紅在金子亮身上這麼拍一下,將他的魂兒召回來。要不然,就不是丟魂兒這麼簡單了,說不定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她家小姐可受不得如此大禮。
給小紅這麼一拍,金子亮如蒙大赦,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他感激地向小紅看了一眼,道:“小紅姑娘,多謝你啦!不過下次你能不能輕點,我肩膀可是火辣辣得生疼。”
他故意露出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好像小紅真把他打疼了似的。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博取美人一笑,眼神練練向小紅身後的顧清瞥去。可是顧清放佛沒看見似的,這讓他心中大急。
小紅將頭一扭,道:“哎呦,我的大少爺,我是個鄉下野丫頭,沒輕沒重地把您弄疼了,下次我再也不多管閑事就是了。”
金子亮忙賠笑道:“嘿嘿,小紅姑娘,我是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我這皮糙肉厚的,你怎麼可能弄疼我?”
他金大少爺平日威風八麵,何曾對一個小丫鬟如此客氣?純粹因為小紅既是顧清的丫鬟,又是其玩伴。金子亮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恩,確實夠厚——的。”小紅邊說邊指著自己的臉,把那個“厚”字說得特別重,“下次啊,我就用我這簪子試試,看看厚到什麼程度!”說完,嬌笑不止。
聽了聽小紅拐彎抹角地罵金子亮厚臉皮,顧清也忍不住掩口而笑。金子亮本就不生氣,見意中人被逗樂,頓時心花怒放,也陪著傻笑了起來。
小紅不再取笑金子亮,她看見了被打得鼻青臉腫,蜷縮在地的小廝乙,正色道:“這不是你的跟班兒嗎?你們自己人怎麼打起來了?”
金子亮一聽,火氣噌得一下又上來了,指著地上的小廝乙罵道:“這狗奴才,狗膽包天,得罪了顧小姐。我要讓他張長記性。”扭頭對眾小廝道:“還愣著幹嘛?快給我打!別停手,死了算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