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前麵騎馬的日本兵已催馬趕到,揮起軍刀砍向林奉天後腦,眼看軍刀就要落下,林奉天聽到背後的動靜,機敏地貓腰躲過致命一擊,接著順勢轉身,掄起三八大蓋,掃向鬼子坐騎的前腿。隻聽戰馬一聲嘶鳴,當即栽倒,馬上的日軍也一頭栽了下來。林奉天撤步、出槍,所有動作一氣嗬成,一刺刀結果了日軍性命。
眨眼之間,林奉天便殺死了兩名日軍,趴在草叢裏的宋曉丹看得瞠目結舌。林奉天麵不改色,順手撿起地上的鬼子軍刀,試了試刀刃:“好刀!小鬼子的刀真是不錯!眼鏡兒,沒事了,出來吧。”
宋曉丹驚魂未定地站了起來:“三……三……三哥……”林奉天順手將軍刀丟給宋曉丹:“接著!還愣著幹什麼?抄近路,上馬走人”說著牽過一匹鬼子的戰馬,動作敏捷地翻身上馬。宋曉丹回過神來,慌忙牽過另一匹馬,哆哆嗦嗦地爬了上去。
二人剛要拍馬走人,林奉天忽然想起什麼,一躍跳下戰馬,徑直跑下山坡。宋曉丹不明所以地騎在馬上望去,卻見林奉天跑到山坡下,撿起水壺,狠狠喝了一口酒:“痛快”
林奉天和宋曉丹一路沿著崎嶇山路縱馬奔馳,急急趕往173團陣地,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從陣地上倉皇撤下的國軍部隊。穿著國軍軍裝的人流慌張奔逃著,像災民一般摩肩接踵、擁擠踐踏,尖叫著向前方湧去。
林奉天勒韁站定,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哪支部隊的?”
國軍士兵人擠人,隻顧撤退,沒人接話。林奉天跳下戰馬,一把揪住一名國軍軍官:“說!咋回事?”國軍軍官衣冠不整、狼狽不堪,哭喪著臉說:“老鄉,我們173團的,奉命撤退。”
林奉天一驚:“啥?撤退?那陣地咋辦?”“啥咋辦,不要了唄。”國軍軍官輕描淡寫道出一句。林奉天一聽急了,他擋住眾人大喊:“不能撤!你們這是當逃兵!讓鬼子炮彈給嚇慫了,孬種”
國軍軍官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兄弟,這是上麵的命令,咱也沒辦法。撤”說完,推開林奉天,混進人群,隨人流而去。
宋曉丹突然想起什麼:“三哥,他……他們撤了,那咱九台城不就完……完蛋了嗎?還……還有,大哥他們咋辦?”林奉天兩眼怔怔地瞪著宋曉丹,腦子裏緊急尋思著應對之策。宋曉丹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嚇得趕忙解釋:“俺……俺又說錯話了……三……”林奉天“撲哧”一下笑了:“誰說你錯了?你說得對!給我聽好了,你馬上趕回九台城向王縣長報告,讓他立刻安排百姓轉移,告訴他,保安隊最多隻能堅持一個時辰,記住,隻有一個時辰!快去”
宋曉丹回過神來,答應一聲,翻身上馬。林奉天喊住他:“等等,把酒壺都給我。”宋曉丹解下酒壺遞給林奉天,掉轉馬頭,縱馬而去。林奉天則跳上戰馬,風馳電掣直奔陣地。
陣地上,江崇義和戰士們呆呆地看著了無人煙的陣地,腦子裏像灌了鉛似的半天轉不了彎,一時都不知所措。
王直如在夢中,疑惑地問:“大哥,咱沒走錯地方吧?”話一出口,王直就後悔自己怎麼說了這麼一句狗屁話,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
孟剛雙目圓睜,莽莽撞撞地說:“不是國軍跑了吧?”
孟剛的猜測也曾在江崇義腦中一閃而過,隻是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他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這是打仗,不是過家家。再說了,他們從哪兒撤的?我們怎麼沒碰上?飛過去了?孟剛,趕緊帶幾個弟兄到前麵陣地看看,快去”
孟剛答應一聲,帶著兩名戰士躍出戰壕往前跑去。江崇義對身後的人說:“跟我去找指揮部。”
江崇義帶著人,沿著狹長的戰壕急匆匆奔到173團陣地指揮部。戰士馬金寶率先跑了進去,查看一番後跑出來報告:“大哥,沒人,指揮部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