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鬆現在很想睡覺,連續一周的高強度挖墓,身體早已疲勞的不成樣子。但是他不能睡,電腦上的東西刺激的他的雙眼出現一抹不正常的猩紅。
“為什麼我的學術論文會署上導師的名字?”墨如鬆抓著頭發喃喃自語。學考古的人一般都比較悶,墨如鬆更是其中的極品,除了工作,挖人家祖墳……好吧,其實這兩個是一件事。總而言之,除了學習之外,墨如鬆根本就不了解這個社會,比如說交際,比如說了解導師的想法……
一直以來,墨如鬆都很尊敬自己的導師,無論導師說些什麼,他都會堅定不移的聽取。導師也對他挺不錯,所以他從不曾懷疑,可是今天……
墨如鬆打算去問個明白,作為一個極其耿直的人,墨如鬆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決不去強求。這是墨如鬆的信條,絕不能破壞。
這已是深夜,發掘現場除了個別的守衛早就沒有了人息,幾乎所有的人都累壞了,早早的倒在帳篷裏沉睡,呼嚕聲此起彼伏。
導師的帳篷在夜的深處,作為這個項目的直接負責人,導師是不必親自參與挖掘的,但是卻需要掌握發掘中的每一點發現,所以夜深的時候,導師的帳篷依舊是亮著的。
墨如鬆鐸鐸的腳步聲在空寂的夜裏顯得格外的震耳。離得近些的時候,墨如鬆看到導師的帳篷裏人影憧憧,低低的話語聲從帳篷中傳來。
嚴謹,並不代表著傻。墨如鬆很知趣的停下了腳步,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聽聽的,畢竟考古便是在隻言片語的蛛絲馬跡裏尋找真相的一種工作。
“恭喜導師,這次的發現足可以得到考古學的最高榮譽獎了吧!”墨如鬆聽得出這是平日裏一個師兄的聲音。
“哈哈,差不多!真是一個大發現啊!長平之的真相,名將白起的生平,都在這次考古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還原。說實話,如鬆在這裏麵做出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貢獻,若不是他的猜測論證和發現,這裏麵的真相隻怕再過幾百年也不會大白於天下。”
“這次導師能用那小子的論文,也算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哈哈,這倒是不假,要是不用我的名號,他的論文怎麼能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怎麼能引起這麼大的轟動?這也算是讓他見了見世麵,對他以後的發展是有很大幫助滴呀!”
“那是那是,墨如鬆說到底還是個毛頭小子,若是沒有導師您磨礪他,以後肯定是要出問題的。”
墨如鬆聽得是一個頭兩個大,無恥,太無恥了!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多少年了,一直聽說導師盜用學生的論文,卻沒想到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
墨如鬆的頭發騰的一聲就站了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睛,頂著倆黑眼圈便衝了進去。連續工作了這麼久,墨如鬆的憔悴絕不是一般的形容詞兒能形容的,雞窩一樣的頭發,滿臉的胡茬兒,皮膚像是剛出土的千年老屍,在加上那雙眼睛,蒼白的皮膚……
帳篷裏的人隻好用四個字來形容此時的心情:“艾瑪,鬼啊!”下一反應便是:“你怎麼在這!”
“啊~是如鬆啊?工作了這麼久很累了吧?怎麼還不去休息?”導師瞬間就鎮定下來,很快換了一副慈祥的笑臉對墨如鬆關心道。
“對啊,小鬆,這麼晚了,你累了,快去休息吧!”師兄也滿臉的關懷。
墨如鬆對著這兩個無恥的家夥,愣了,徹底無語了。是什麼給了他們那比城牆牆根拐角處還要厚的臉皮!
墨如鬆無視了這兩句無恥的話,無視了這兩個厚臉皮的人,直接走到導師的電腦旁打開論文的那個網頁。
“為什麼?”墨如鬆指著論文,語氣是平靜的,猩紅的眼珠兒看向導師,卻似要擇人而噬。
“什麼怎麼回事兒?”導師依舊在努力的裝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