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徑自出門去了。
剩下我跟六珈麵麵相覷,臉皮緋紅。
半個月以後,我跟六珈,還有慕青收拾停當,在四海山莊齊總管的帶領下,出了大門。
“你,動作快點,別誤了時辰!”子言皺著眉頭,大聲喝道。
我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把手中最後的一壇子美酒放到馬車上。
“好了,兩日之內,一定要將這車禮物送到滸縣張寶全張小爺家,如有閃失,惟你們是問!”子言凶巴巴的一揮手。
慕青坐在車轍上,就要揚鞭出發。
我趕緊從車後跳上去,六珈也跳上來坐到我身邊。
子言裝作檢查貨物,湊過來輕聲道:“你們雖然易了容,但凡事小心為上,小閑少開口講話,免得被人發現。看完新娘子,就趕緊改道換裝回碧水雲天,千萬別到處逗留……”
我裝作恭敬聽話的樣子,不耐煩道:“這些話你都說了無數遍了,二哥,你還沒嫁人就這麼像大嬸了。”
六珈鼻子裏冒出噴噴的笑聲。
子言使勁拍了拍我的頭:“死小子,一路上出了什麼差錯,你就等著拿命來賠吧!”
“齊總管。”英潛心突然出現在大門口。
子言臉一紅,咳咳兩聲,揮揮手,大聲道:“你們出發吧!”
慕青鞭子一揚,啪的打在馬屁股上,車緩緩的向前移動。
我突然覺得心裏有種難以割舍的眷戀,似乎對四海,似乎對過去。
六珈過來拉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輕道:“回去以後,我們就去找桃花島。”
我笑起來,看著四海山莊漸行漸遠。
子言轉身走到英潛心身邊去,英潛心還看了我們一會,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
本就是怪人,要打要殺的折騰半天,到最後犧牲了好幾十人把我們從舜華手中救下來,還讓我們在四海山莊白吃白喝了兩個月。
不過,也不算白吃白喝,我們賠上了一個二哥,還有一柄曾叔鑄的劍。
據說曾叔當年鑄的劍現在都是能夠在江湖上掀起大風大浪的寶貝,一是品質高,一是成品少。曾叔鑄一把劍據說要整整一年,現在他就留在四海山莊哼持哼持的勞動著。
至於二哥,嫁出去的二哥潑出去的水。雖然他對英潛心殺了他師父還耿耿於懷,不過在我熱忱開朗的勸導下,也終於懂得了“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的道理,決定拋開是非,勇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慕青就慘點,他送我們回到碧水雲天之後,就要獨自一人上京城。
為此我們跟曾叔都勸過無數回了。
他隻是說:“陳宰相的公子是個文弱書生,我怕他不能好好保護郡主。”
我發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堅持。
有句話這樣講,有些事,別人可能覺得很無聊很無趣,但對自己來說,卻是最最重要的東西。
我扭過頭,對六珈笑道:“我給你唱首歌聽吧!”
六珈眨眨眼睛,然後點點頭:“小聲點唱。”
我點點頭,輕輕哼起來:
“多少愛與怨,多少淚與恨,
江湖路難行,心酸誰來聽;
酒入愁腸多,路上知音少,
自從遇見你,才知不寂寞;
有時難派遣,愛獨飲,
有時難相聚,恨別離,
幾度夕陽幾度晨,幾度春風幾度秋,
漂泊天涯,迎風咆哮,對月笑;
多少山與水,多少汗與血;
行行複行行,少年白了頭;
騎馬過山河,仗劍兩奔波;
不願俠名播,隻想馳神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