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老者叫胡雲川,“贛西四邪神”之一,也算邪道中比較有名的人物,以養鬼見長,與之相比,嚴根土的名氣最少也低了兩個檔次。不過,因為嚴家上一輩還略有薄名,而且牧鬼門功法據說與普通養鬼術不同,所以胡雲川寧肯自降身份,與嚴根土攀上個“兄弟”名份,其實他連見都沒見過嚴根土,這麼說是為了迷惑嚴洛。
嚴洛跟胡雲川說了幾句尊敬的話,便說要回家休息了,胡雲川一時愣在那裏。照胡雲川想來,嚴洛應該知道自己跟柳麻子一起回來的,難道他就沒想到自己可能是來幫柳麻子出頭的嗎。另一方麵,江湖中人,誰都想跟前輩高手沾上關係,以後更吃得開,而嚴洛卻象完全沒感覺一樣,完全沒有奉承巴結的意思。
其實胡雲川並不是真的來幫柳麻子的,柳麻子隻是在胡雲川徒弟那裏領養了幾隻小鬼,學了點基本技巧,連胡雲川半個徒孫都談不上,他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可能為這點小事到一個小鎮來。而且,柳麻子也出不起那個報酬。
胡雲川咳了一聲:“嚴世侄,據我所知,牧鬼門香火一向不旺,不知現在貴門有哪些人物,嗯,現在的掌門是?”
嚴洛哦了一聲:“牧鬼門好象就我一個人了吧,可能我就是掌門人了。”
胡雲川目光一亮:“這樣啊,嚴世侄,我看你功力尚淺,不知有沒有意思,跟著我發展?另外,我們兩家也可以互通鬼術心得,將這門學問發揚開來。相信日後嚴世侄將是鬼派的奇葩,嚴老弟在九泉下也將欣然吧。”
嚴洛聽完搖搖頭:“胡伯伯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也沒什麼誌向,談不上什麼時候發展,嗯,隻要能贖回祖宅,平平淡淡過一生足以。”
看著嚴洛的背影,胡雲川臉色變了變,他抬了抬手,又放了下去。
殺死嚴洛,再搜他的秘籍法寶倒是簡單,但曆史也算悠久的牧鬼門,不可能沒有一些口傳身授的秘密,胡雲川可不想落下遺憾。
想一想,嚴洛雖然沉穩,但似乎還比較單純,隻要再多下些工夫,應該會有收獲,胡雲川相信以自己六十年的閱曆,要將嚴洛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是很容易的。
接下來幾天,嚴洛走到哪裏,都總會很“湊巧”的遇到這黑袍老頭,胡雲川也不急,隻是天南海北的閑聊,說些外麵的軼事,講花花世界的精彩。嚴洛倒也比較給他麵子,隻要不是太忙,還是站下來聽聽,聽完就告辭。
其實嚴洛對胡雲川說的一些東西,還是有些興趣,隻不過他的表情波動,在胡雲川看來,簡直跟沒有波動一樣,這老邪神居然都生出了氣餒之心。
這日嚴洛從鎮外回來,卻見楊雙兒站在一棵樹下發呆,嚴洛經過她旁邊時稍一猶豫,注目了一下,便被楊雙兒看到了。
楊雙兒目光中閃過一種奇異的神色,她忽然幽幽道:“阿洛,真是巧,我一個月難得出門一次,居然也能碰到你……你說,我們是不是有……”
楊雙兒忽然停下,臉色微紅,垂下頭去。嚴洛哦了一聲:“有什麼呢?”楊雙兒臉更紅了,啐了一聲:“想不到你這麼壞,非要我把‘有緣’兩個字說出來嗎?”
楊雙兒從生下來,就沒說過這麼大膽的話,她的心已經跳得很厲害了。嚴洛卻苦笑一下,心想,如果能見麵就是有緣,自己跟莉莉絲才是真有緣呢,隔著幾萬裏都能碰到一起。還有那個胡伯伯,這幾天時間,跟自己遇到多少次了,也算比楊雙兒有緣多了。
楊雙兒恢複了一些,毅然抬起頭來:“嚴洛,你相信前世嗎?”
嚴洛哦了一聲:“相信啊。”他當然相信,他已經親手經辦過兩個鬼魂轉世了。
楊雙兒眼睛一亮,就要開口說什麼,忽聽嚴洛咦了一聲:“那不是柳長青嗎,你難得出門一次,他就正好今天回來,你們才是真有緣啊。”
楊雙兒身子一抖,轉頭望去,數十丈外,不知何時,站著兩個人影,一個是仙風道骨的中年道長,另一個,正是自己的夫君柳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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