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彧緊張地忙對遠惠叫道:“阿姨——”遠惠凶惡地轉頭看向他。
硯彧暗自吃了一驚,心虛地說:“謝謝你!”
遠惠輕蔑地冷哼一聲。
硯彧忙又說:“我去幫你端水。”說完轉身就朝外走去。
Chapter3
遠惠坐在床邊難過地抹淚,好一陣,她怨憤地在心裏叫吼著:“她憑什麼這樣折磨我,跤是她自己摔的,我又沒推她,我日日夜夜毫無怨言地侍候她,我還錯了,我又不是欠她的,我為什麼要忍氣吞聲受這份罪?”
遠惠悲痛地抽噎一會兒,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毅然擦幹臉上的眼淚,自語說:“離開他,我又不是不能活,我相信我會活得更好,更輕鬆,而他也會心滿意足……至少,我還能天天再見到他!”
遠惠喟然歎氣,起身上前拉開衣櫃,取出自己的衣服,放到床上整理。新廷很疲憊的樣子走進來,朝床上看了一眼,順口說了句:“翻這麼多出來幹什麼?”
遠惠看著他,頓時一股莫名的心酸湧上來。新廷坐在床沿,脫著衣服、鞋襪,說:“我睡一會兒,十一點半叫我。”
遠惠負氣地說:“你別睡,我有話跟你說。”
新廷煩惱地歎了口氣,說:“你又怎麼了,天天弄得像個童養媳似的,我上了一夜的班,我很累!”
遠惠抑製住傷心:“就耽擱你兩分鍾,以後你就徹底解放,自由了。”
新廷白她一眼,說:“我懶得理你!”說完便悻悻然倒下床,蓋好被子,閉上眼。
遠惠看著他,擦幹眼中的淚,站起身鄭重地對他說:“我們離婚吧,新廷,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總之,我祝你幸福,從此我們再無糾纏,互不相欠!”她將床上的衣服一並摟抱起來。
新廷氣呼呼地翻身瞪著她說:“是因為我媽她拖累你了,惹你煩了?你不是說為了我,可以照顧我媽一輩子嗎?這才幾天,你就後悔了?”遠惠雙眼含淚瞪著他。
“你走吧,我不拉你,我也沒權利非要把你綁在我的生活中,這幾個月謝謝你了,我不會忘記你的。”
遠惠再也忍不住傷心地流下淚,走出門去。
遠惠回到自己家,越想越傷心,想自己的一生都這麼的倒黴。當初她離開家也是不得已,誰讓自己碰到一個無用的老公吳宇雲,自己下崗後讓他買個摩托車來跑生意,結果他錢沒掙到還撞了人自己也落了個殘廢,欠下一大筆錢。她隻好到福州去打工,在那裏,認識了黃俊,從此就跟著他走上一條不歸路。
想到這裏遠惠心神不寧的拿出煙點燃,吸一口煙,重重地吐出,沮喪的目光定格在彌漫的煙霧中:
遠惠嬉笑著送客人出門並體貼地說:“慢點走,這段路很黑,坑坑窪窪的不好走,小心點兒。”客人滿意地對她一笑,順著小道走了。
遠惠忙摸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喂——”手機傳來黃俊的聲音。
“出來了,皮包裏可能有幾千塊錢,還有兩張銀行卡,皮包放在西裝的內袋裏……”
後來因為吃黃俊的醋,她一氣之下收拾行李準備回家,沒想到火車上碰到人販子把她賣到了河南的一個窮山村。那裏到處是貧瘠的山丘,幹渴的土地,瘦弱的莊稼。她被賣給了兩兄弟,她逃了兩次都被抓回來,還被老大痛打了一頓,第三次鄒遠惠倍加小心,終於趁他們去參加葬禮的時候逃脫了。
當她滿身滿手泥土,氣喘籲籲地看到一輛汽車的時候,她跳起來,幾近瘋狂地招手呼喊,激動而酸楚的淚水在臉上流淌。爬上車她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正在她歡呼重獲自由之時,又一個不幸在等待著她,吳宇雲竟然自殺了,因為不堪生活的重負。可是她有寄錢回來呀,跑去問她媽,才知她媽把所有的錢都幫她存起來了,一點也沒給他們,媽語重心長地說:“遠惠,你也應該給自己留個心眼,那個男人窩囊廢一個,現在最靠得住的是錢。”媽是為自己好,又怎麼能責怪她呢,當然十幾年的夫妻也難免有些難過,不過很快老天就給了她一個絕好的機會,她一直羨慕隔壁權裔的老公劉新廷高大英俊,他的生病竟然讓她美夢成真了,可畢竟是個夢,現在她也該醒了,那本不該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