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雲錦下了慧山,便日夜兼程,毫無懈怠,輾轉了多日,總算尋到了竇將軍的府上。
這日,前來應門的小廝看起來年歲尚小,他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見她穿了件淺藍色的襦裙。神情裏有些拘謹。
:“姑娘這是來找何人?”那小廝開口問道。
雲錦低頭略一思索,道:“我是陳白的遠親。”李雲錦隻說了這一句,因為她所知道的也就是當初沈奐匆匆交待過的這一句罷了,她考慮再三,覺得言多必失,所以便先拋出這句話來試探,倘若見那小廝摸不著頭腦,便可說自己找錯了人家,這樣也不至於暴露太多。
隻見那小廝低頭一陣嘀咕:“陳白?”
雲錦心頭一緊,雖說如此,她還是繃著臉,沒有將半絲情緒流露言表。
:“哦!陳白啊!可是我家大管事的那位朋友?”那小廝笑起來。
:”正是。”雲錦微微點頭,唇間綻開一絲笑意,心想好險,又怨那沈奐太不周到,素未說明陳白為何人,害她差點露了馬腳。
:“那姑娘隨我進來吧。”那小廝倒也沒有多問其他,側身便將雲錦讓了進去。
雲錦一路踩了碎步緊跟那小廝穿過了一條長廊,又繞過一篇青翠的竹林,七拐八繞,這一路看了好幾處別致的景致,才想感歎句這府邸之大,便已站在一間房前。
小廝推門進去,就聽他說了句:“大管事,之前交待的那位陳白的遠親來了。”
話剛罷,便見裏屋走出來個婦人,一張圓臉,五官倒也周正,就是上了些年紀了,她一見雲錦倒也不生疏,說了句:“你就是那文鴛吧?”
雲錦微微俯身,行了個禮道:“正是。”
:“不必多禮了,你的事陳白都與我說過了,你也不易,我便幫你在這府上謀個事吧。”說罷,那婦人便從櫃裏取出一張早已備好的契約,雲錦接過細細一看,便知是張賣身契,未多言語,靜靜畫了押遞回了去。
那管事的接過去看了眼便將那契書收好了放回櫃裏,然開口道:“這些時日裏府中上下忙於家中姑娘的婚事,正是缺人的時候,你便先去那灶房幫忙吧。”
說罷,她喚來一個年齡稍小的丫鬟,交待她帶那雲錦下去領身衣裳,再帶了去灶房便是
就這般,異常順利,李雲錦算是在這將軍府暫時安頓下來,隻是這大管事給她謀的這份差事實在不便她接近這竇家姑娘,她每天除了洗蔬,切菜之外連與生人說上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再且她也想到,之前在慧山,師父婉拒了沈奐,遂沈奐獨自下了山去,如今她又未知會過沈奐她已經來了竇府,沈奐會不會至今都未得知這件事情,那等那竇家姑娘嫁去沈奐府裏的時候她恐怕還在這將軍府裏洗菜吧。
這十來日裏,李雲錦經常想到這些事情,她所憂慮的倒也不無道理,隻是這次她低估了沈奐埋下的眼線。
這日雲錦領了差事上街市食,正逢上是趕集的日子,街上的路人與小販都紮了堆,她便被擠在人群裏,這一路攤位盡是琳琅,攤主賣命吆喝,這一路男女老少皆是人聲鼎沸,雲錦直覺耳邊呼呀呀的嘈雜,正欲疾步,垮了籃的臂膀卻是叫人一把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