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裏,幾次三番的打擊已然讓她癲狂,如今她辨不清是與非,也辨不清善與惡,她全然顧不得這番投毒之事的蹊蹺可笑之處,隻覺心中燃了一腔烈火,她腦中來回在想,平日裏來,唐蓉偶爾發難與她,她皆是可忍,即便那****摔碎了她的玉佩她也是隱忍不語,但如今這唐蓉竟是要來取她性命了,這叫她如何還能按耐得住。
雲錦提劍,一路疾步,這幾日來,她消瘦了不少,一身素服薄衫也是讓她顯得狼狽不堪,略略塌陷的雙頰上沒有血色,她此時卻是怒睜了一雙紅腫的眼,釵環狼藉宛如一名瘋婦,她已然顧不得這些,她心中隻有一個殺字,她隻覺唐蓉罪孽深重,仿佛連陸淵的亡故也要一並清算在她頭上。
此時夜暮已經落下,沈煥差人轉告唐蓉,今日晚膳時候要去看她,唐蓉心中大喜正是張羅要在殿中擺膳之事,卻聽殿外一陣響動,隻聽一句:“都給我躲開!”殿門便是應聲叫人撞開,唐蓉殿中沒有護衛,隻有幾名仆婢左右照料,此番見雲錦提了利器,皆是嚇得失聲大叫,倒是那鸞鈴一心護主,雖是嚇白了臉卻是將那唐蓉護在身後道:“夫人這是作何!”
雲錦不想與她再費口舌,幾步上前怒喝道:“唐蓉,你有心要我性命,如何現在自己倒是怕得躲在人後!”說罷,那雲錦竟是伸手扼住那鸞鈴手腕,雖說她已久病多日,卻說到底是個習武之人,這鸞鈴如何是她的對手,隻是被她用力一拽,便是跌出兩三步去。唐蓉已然身懷六甲,此番全然不能招架,叫那雲錦一把扯至跟前,尚不等她站穩,卻覺利刃已然抵至喉口。
:“竇蕙,我與你有何冤仇,現今竟是來取我性命。”唐蓉一手護住腹部,顫聲問道,雖說她此時也是嚇得麵容慘白,卻依然盡力維持她應有的端莊儀容。
雲錦聞言,眯起眼來狠狠盯住唐蓉一字一頓道:“王妃想要加害妾身在先,如今果然有趣,又來倒打一耙。”言畢,尚不等那唐蓉斂去臉上疑慮之色,雲錦便已經縱劍去刺。跌坐一旁的鸞鈴見狀卻是拚命撲來,一把抱住雲錦腰際,雲錦一時受了禁錮,這一劍揮得綿軟,而唐蓉又是見準時機向後連退幾步,總算躲過一招。
此時鸞鈴已覺自己不是雲錦對手,她一麵死命抱住雲錦,一麵與那唐蓉喊:“王妃快跑!”聞言,唐蓉方是回過些神來,一手護了隆起的腰腹便要避去偏房,雲錦見狀,一個回身掙脫開那鸞鈴,幾步追上前去,高舉了劍正是又要去刺,卻聽身後有人厲喝一聲:“住手。”尚未等那雲錦落劍,便覺有人從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那力氣之大讓她吃痛地皺起眉來。還未及她回身探明究竟,便覺手中利劍已叫人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