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聽罷,沉吟片刻,遂令左右奉來筆墨素帛,於燈下疾書,末了便是將那素帛卷好交與一兵丁手中,鄭重道:“想來峻水已然被圍,信報已難進出,你且令人鴻雁傳書,務必要將此信送去城中。“
沈煥知道,雲錦到底隻有十七八歲,平生又未曆經戰事,如今五萬精兵圍城而攻,她定會恐懼,而他終是不能策馬去救,此番她必定要去獨麵這恐怖的場麵,也願他這親筆的書信能給她哪怕是最短暫的慰藉。
至此,他與齊襄到:“如今李恭在鞏縣兵力隻剩十五來萬,正是正麵交鋒的大好時機,他施此計或是想要分我兵力,或是想要圍點打援,我等不如將此良策借來,全盤送回予他。“
沈煥說罷,也是詭秘一笑,那齊襄微一欠身以示應允。如今擺在沈煥眼前隻有一條路可選,他心中自是已經了然,既然不可回師去救,那他便要在此用命去搏。如今兩軍兵力懸殊已小,強行攻之許也是可以取勝,而他也知道,此番定是苦戰,他必須速戰速決,隻要將這李恭逼到死路,待那圍城軍隊收到消息,回師來援之際便是峻水解圍之時。
入夜已深,遠在峻水的雲錦已然睡下多時,這幾日裏她身居別館之中,起居皆已漸漸習慣,再加那鸞鈴悉心料理,先前錫城落下的病處已經漸愈,又許是連日積乏頗深,這幾日裏鬆懈了下來,竟是夜夜都是睡得深沉。
今夜亦是如此,她尚是沉在夢中,卻是聽房外那鸞鈴一路驚呼而來。朦朧中她竟是驚醒而起,挑開帷幔沉聲道:“鸞鈴!作何如此慌張!”
那鸞鈴正是跨入房中,聽雲錦這般來問,忙道:“夫人,哨兵有信,稱城外竟是有軍隊來襲,許是天亮便要來攻。
:”什麼!”聞言那雲錦也是大驚,此時那鸞鈴也是執了燈燭湊近榻邊,那明滅的火光正是襯在那雲錦蒼白的臉上。
主仆二人這般驚懼相顧多時,那雲錦才是回過神來,急迫道:“還不快替我更衣!”
鸞鈴聞聲方是反應回來,忙是放下燈燭張羅那雲錦起身洗漱。雲錦一邊穿衣下地,一邊與那鸞鈴道:“可有見過許將軍?”鸞鈴正是一心在為那雲錦穿戴便是含糊答道:“將軍不在別館。”
雲錦心中一沉,她知道,如今城頭必定亂作一團,想來那許冠定也已經是焦頭爛額。
至此,雲錦便是匆匆穿戴一番,草草揩了把臉便直奔城頭而去。果不其然,那許冠已經在那部署,雲錦遠遠看他,也見他麵有憂慮。雲錦想那許冠也是領軍征戰一年有餘之人,若不是此番狀況嚴峻,他定是不會如此驚慌。
方想至此,那許冠正是回身看到了她,便忙是幾步上前行禮,雲錦心中急迫,開口便問:“幾人來攻?”
許冠聞聲凝眉,沉重道:“目測也有五萬上下!”
雲錦聞言,大驚,竟有五萬,這城中守軍隻有區區一萬,如何抵擋這支龐大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