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中,那劉繼似也為眼下情景生出疑惑,竟是進退兩難地有些尷尬,那雲錦睇他一眼,倒是鬆了口氣,她緊了緊手中佩劍,遂是起身相迎道:“劉將軍來得晚了。”
那劉繼回過神來,欠身道:“軍中繁忙,拖得久些。”
雲錦笑笑,引他去了殿外,與那緣音錯身時她又埋眼看她一眼,見她欲言又止,她想許是不再理她,她便會就此識趣。
至此,她調過眉眼,看去別處。
她隨劉繼習武也有好些日子,三兩月裏果真長進頗多,往日裏劉繼徒手,她執劍,讓她三式她到底還是慘敗,如今劉繼單手持劍,二人切磋竟已是難分高下。
今日他二人又是戰到白熱,雲錦抹一把熱汗,一時中忘記廊中長跪的緣音,隻且專注腳下步法,她知她體力快到極限,正是卯足力氣一劍刺去,卻是叫那劉繼穩穩接住。
她退開幾步,急促吐息幾聲,腦中流轉過好些戰術,卻終是作罷,她想那定是無濟於事,正是手中一緊,又是一劍揮來,眼角餘光似是見人步來院中,不容多想,她又入戰局,忽聞有人高喊:“劉繼,當心右邊!”
直覺聞聲之間,那劉繼下意識揮劍擋去右側,雲錦自是看準時機,由左側突進,長劍竟是直抵那劉繼項上。欣喜之中,也覺那劉繼似是低呼一聲,露出驚駭。
她大喜,她從未贏過他,正是忘了形,雀躍到:“如何!將軍服個軟吧!”
話音方落,便是見那一旁的鸞鈴變了臉色,匆匆幾步上前,一把拍開她持劍的手,焦灼道:“將軍可是傷著了?”
雲錦見狀,心中頗不平衡,平日裏她習武,扭腰崴腳都是常事,何日見這鸞鈴如此上過心,今日這劉繼無非是單手輸她一招,她如何置於這般驚慌。
正是忿忿中她想開口埋怨,忽聞有人笑道:“好劍法,劉將軍如何不服。”她微微一愣,想起方才情急中似是有人分了那劉繼的神,回身一瞧,卻是見那沈煥一身素衫立在樹下。
她微微攏起眉,佩劍入鞘,方要言語,便是聽那鸞鈴不平道:“不過是平常的過招,如何殿下還幫著耍起賴了。”
他聞言竟是笑而不答,舉步便是往殿中去。那緣音此番正是跪在廊中。天寒地凍,她跪了半晌,這一時裏腿腳發麻,雙手也凍得通紅。
雲錦正是心中生出些畏懼,他也怕沈煥為此埋怨她,隻是轉念她又想,她若果真叫那緣音受了委屈那又如何,節省用度既是他自己說的,如今潛散了樂班本就沒有什麼不妥。而這王府規矩自當是尊卑分明,她今日定了規矩,這緣音便不該忤逆她。
沉著臉,她等他開口,卻是見他微微埋眼睇那緣音一眼,言語中頗是平淡道:“如何跪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