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出去了就不會再回到這個密室,可被城外野狗追到毫無退路時,他發現他腦子裏能想到的避難所,隻有這裏。在犧牲了一條腿甩開那群野狗之後,他又回到了密室的洞口,並且幸運的找到了機關。
打那以後,樓鬼煉和樓藍鳶就在這裏住下了。
他沒有去打聽林叔的下落,也不敢靠近城門。他相信隻要他一通過城門,那個男人立刻就會得到通報。他也不能離開這裏,因他太弱小。
連野狗都能欺淩的人,在江湖上談何立足。
他一邊帶著藍鳶時不時的外出找食,一邊在密室裏回想著母親的教誨修煉內功。前者對他來說,就意味著在得到食物的同時也要得來滿身的傷痕。不僅是要麵對一群追逐他的野狗,而且是要躲避一幫以追打他為樂的鄉村孩童。他受傷挨打也不介意,但他無法忍受他懷裏的藍鳶因疼痛而掉淚。
乖巧的藍鳶,在他外出找食和練功打坐時從不發出半點聲音。就算是在外麵被打中了,也隻是在他懷裏安靜的流淚。經過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鬼煉知道,藍鳶在開心時是會大笑大鬧。而在他痛苦時,他卻是安靜得沒有“隻言片語”。
這樣的藍鳶,讓樓鬼煉疼得手足無措。
因渴望保護藍鳶,樓鬼煉著了魔似拚命學習他所能記憶起來的武功招式。連記憶裏的旮旯犄角都被搜尋過了,仍舊非常有限。母親留給他的“清心訣”,已經練到所能練的極至了,那套心法本就是為女人而創。被困在原地的樓鬼煉愈發的沉默了,對著一個不會說話隻會衝你笑的小嬰兒,你能跟他有什麼言語?當樓鬼煉發現他隻要看藍鳶的眼神和動作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幹脆放棄了說話的權力。剩下的,隻是對藍鳶一味的寵溺而溫情的笑意。
樓鬼煉解開胸前的布條,把裹得密不透風的藍鳶放到石床上,自己開始動手打理抓來的野兔。最近他的武功和內力沒什麼進步,倒是奔跑的速度快了不少。外麵那群咬著他不放的野狗已經對他造不成多少威脅了。
把血淋淋的兔肉放到火上一烤,他和藍鳶一天的補給就做好了。他們沒有刀具,做什麼都是靠他那雙手。包括擰斷野兔的脖子,硬生生的扒皮撕肉。
幾個月來一直做粗活的他體格變得強壯了,但他那雙手,卻仍纖細依舊,連該有的硬繭也沒出現一個,連他那身被曬成小麥色的皮膚,也照樣細膩依舊。是母親的“清心訣”在起作用。不然怎麼說,那是為女人而創的。
鬼煉跳到床上,仔細的從烤好的兔腿上撕下一片嫩肉,還帶了些血絲的。藍鳶乖乖的張嘴含下肉,小手卻摸上鬼臉拿在手裏的整隻野兔。剛烤好的,雖沒有作料,卻仍香氣四溢。
鬼煉抓起藍鳶的小手,拿他油亮亮的手指在他粉嘟嘟的小嘴上劃了一撇八字胡。然後對著那張賭氣的可愛小臉兀自發笑。
捉弄他的小寶貝,可是他唯一的樂趣了。
藍鳶寶藍的眼裏盛滿了他的笑意,他的眼裏都是他!
啃著烤兔肉的鬼煉雙眼依舊看著他的小寶貝,他的一舉一動,他全部都要收納眼底!
嗬嗬,又嘟起來了,那張油亮亮的小豬嘴……
“爹。”一聲稚氣而艱澀的輕喚。
啊????
“爹。”重複。
鬼煉眨眼,他沒聽錯!天哪,藍鳶終於做出他的選擇了!
教了他9個月,他的鳶兒終於會叫他爹了!(雖然叫他哥哥他也一樣的高興就是了。)他有兒子了!
娘親,娘親您聽見了嗎,您的兒也終於有了孩子了!
一把拋掉手裏的兔肉,把藍鳶——他的兒摟進懷裏,油膩的嘴激動的亂親藍鳶的麵。包括唇也沒放過。(偶的小親親,初吻沒了~)
“唔……爹。”還叫,被你爹封住了嘴還叫。
“兒,吾兒。”拚命眨掉眼裏的水霧,他發過誓,他絕不再掉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