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開端,我的遭遇便緣起於一場災難。
1976年7月28日淩晨3點42分,一個驚天浩劫降臨到中國北方的一座名城:一場裏氏8.2級的強烈地震在半分鍾之內就將這座北方名城夷成了廢墟,約70萬間房屋倒塌,罹難人數接近30萬。災難場麵慘烈到極點,為世界罕見,一時間九州同悲,華夏同泣。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這場亙古不遇的大地震在奪去幾十萬條生命的同時,也把一個隱藏數千年的秘密從深邃的地下傳了出來。
當地震發生後,麵對突如其來的浩劫,相關部門迅速作出了反應。幾個小時之內,就組織了多批救援隊伍趕往災區進行搶險救災。
我叫唐增,這一年我25歲,供職於天津市某報社。我那時剛剛參加工作四五年,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夥子。大地震發生的第二天,我們單位也接到了任務,就是選派記者和救援部隊一道奔赴災區,並沿途救援附近的郊區村鎮,搜救幸存者。我們記者的具體工作,主要就是負責隨隊記錄救援過程,為將來的宣傳和工作總結作資料上的準備。
當時的我很年輕,又身強力壯,選派人員的名單裏自然少不了我的名字。於是當天傍晚,我們這些人連同必需的設備——其實就是軍用照相機,被一起送到了司令部。到了司令部我才知道,原來除了我們還有一批地方上的醫務人員也在選派之列,看來軍隊裏的醫療力量已經滿足不了救災的需要了。很快,我們被告知分配方案是一個排加上一名記者和一位醫生組成一個救援隊,而我被分在了65號救援隊。
司令部操場上人頭攢動,停滿了運輸卡車,我按照編號在穿梭的人群裏跑著找了好幾圈,才找到自己要坐的那輛。我趕緊腳蹬車幫,準備上車,這時一隻大手從車裏麵伸了過來:“快點兒吧,就要開車了。”我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軍裝的黑臉大漢。我向他一點頭,把手伸了過去,他一下子就攥住了我的手腕,像拎麻袋一樣把我拽上了車。
真不愧是軍人,我這150多斤的體重,在他手裏就跟沒分量一樣。我打量了一下這個當兵的,他少說也得有一米八二,身材極為魁梧,眉宇間透著沉穩老練,絕對是個老兵。(唐增注:後來經過很多事之後,我才知道此人真實的身份並不是軍人。)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表格,看了看我脖子上掛著的相機,說道:“你叫唐增吧?”
“對,我就是唐增。”我答道。
“唐通訊你好,我叫徐衛東,是咱們65號救援隊戰士排的排長。”說著便又向我伸出了手。我趕緊迎上去和他握手,再次感受一下他熱情的“力度”。
“他們就是我手下的戰士,和咱們一起參加救援任務。”徐衛東向旁邊揮了一下手,9個小夥子齊刷刷地從車廂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起向我敬禮致意。這些戰士看上去有的歲數比我要大,他們這一敬禮弄得我十分不好意思,趕忙也向他們點頭鞠躬致意。
這時又有其他兩支救援隊登上了車廂,剛還很寬敞的空間一下變得十分擁擠了。我心說看這救援的規模,受的災肯定很嚴重。
幾分鍾後,操場上的高音喇叭裏下達了出發的命令。一時間所有的卡車都開始打火發動,說實話,數十輛大型卡車同時發動的場麵確實壯觀。軍用卡車的排氣量很大,發動機的噪聲更是不小,所以數十台發動機一起發出的轟鳴聲真可謂是震耳欲聾。
終於,我們這輛車出發了。當時的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命運之輪也在那一刻開始了轉動。
因為我們是傍晚出發的,所以卡車還沒有開出天津市,天色便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由於是盛夏的7月,氣溫依然很高,再加上我們這輛卡車又塞進了差不多30個人,所以車廂裏就和一個大悶罐一樣,很快每個人就汗流浹背了。
我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徐衛東,問他:“徐排長,不是應該還有一位醫生和咱一起嗎?是哪位啊?”
“是有一位大夫。坐在前麵駕駛室裏,沒和咱一起在這車後鬥兒裏擠著。等咱們到了地方,我再介紹給你認識。”徐衛東答道。
喲,看來這大夫級別挺高的,能單獨坐副駕駛的位置。我心說這大夫可能不是一般人,本想再問問徐衛東,可是突然發覺車廂裏根本沒有人交談,不由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想必是發生了這樣的災難,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沒有人有心思說話。而我卻因為是第一次獨立執行外派任務,所以心裏還是有一絲緊張,不過在這種氣氛下,我也隻好保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