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你打算出多少呢?”鄭媛唇角微勾,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問的雲淡風輕,好像在說,你看著隨便給唄。
“五千兩,可好?”杜流觴伸了五個手指,他出的價錢已經遠遠超過市場價了。
鄭媛漆黑的眸子微有閃動,深深地看了杜流觴一眼,為難地說:“方才,我在樓下的時候,好像說的是八千兩。”
杜流觴聞言,臉色變了變,猶豫了一下,狠心道:“六千兩,不能再加了。”
鄭媛放下茶杯,食指輕輕拍打桌麵,咧嘴一笑:“一萬兩,一分都不能少哦。”赤果果的敲詐,一點也不害臊。
“你!”杜流觴強壓住怒火,看著鄭媛明擺著一副訛他的表情,難得地動了怒,那個人曾說他是最不容易生氣的人。
可是,他現在很生氣。
“八千兩!“杜流觴咬牙,誰讓他非買不可。
“一萬五千兩。”鄭媛輕輕吐出一句,一副獅子大開口的架勢,絲毫不在意自己做的對不對。
聞言,杜流觴差點暈倒,他從沒見過如此討價還價的人,此人不要臉的功力與那人不相上下,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他努力地穩了穩身形。
他得趕快止損。
“好!”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金扇子‘啪’的一聲摔在桌子上。
“成交。”鄭媛揚手拍桌,立刻定敲定最後的價錢,欠扁地說道,“公子出手真的很闊綽呢,這麼好的價格,我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得了誰。
其實,鄭媛對宗政王朝玉石買賣的價格並不了解,從爭著搶買她翡翠的那些人話中得出,這塊翡翠即使品質上佳,最多也就值兩千兩,而眼前的藍衣公子給出的五千兩已經遠遠超過它的正常價位了。
她用一百兩買下那塊石頭,這一轉手,便成了一萬五千兩。
心裏樂得開花了。
“這是一萬五的銀票。”
杜流觴說著,肉痛地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遞到了鄭媛的麵前。
“多謝啦。”鄭媛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接過銀票,笑眯眯地道,“我先告辭了,下次再見。”
“等等。”鄭媛正要離去時,杜流觴突然叫住了她,怒氣已然不在,臉色如常,“在下杜流觴,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杜流觴?原來你叫杜流觴啊。
難怪!
“我姓甄,單名一個遠字,甄遠。”鄭媛現在是男人的裝扮,胡謅了一個名字,既是鄭媛也是真遠。
杜流觴眉頭輕皺,甄姓之人很少,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寥寥可數。而他所知的幾人之中,並沒有一個叫甄遠的人。
甄遠,真遠,杜流觴立刻反應過來,既然對方不願以真名示人,他也不好繼續追問,隻是白白浪費了一萬多兩的白銀。
“甄公子,聚寶樓隨時歡迎你的光臨。”杜流觴拱手作揖。
鄭媛微微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杜流觴,轉身下樓,離去了。
“爺,為什麼九皇叔非要你買下這塊翡翠?”小柯見鄭媛走遠了,忍不住好奇地問杜流觴,“翡翠質地雖說不錯,可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九皇叔見過的奇珍異寶,多的數不勝數,怎會看上一塊沒有雕琢過的翡翠。”
杜流觴搖了搖金扇,淡笑不語。
“更何況,爺一向不做虧本買賣,這次虧大發了。”小柯不禁為杜流觴叫屈,爺一向精明,這次卻栽倒個毛頭小子手上。
“你不懂。九皇叔看上的可不是翡翠,而是甄遠這個人。”杜流觴拿扇柄敲了一下小廝,高深莫測地笑道,“我看上的也是這個人!”
隻是,他的看上與那人的看上,可是不一樣的。
杜流觴說完,小柯頓時呆住了。九皇叔看、看上了那個看起來不足十六歲的小公子,頭發還亂糟糟的,腦子裏忍不住出現一幅旖旎的畫麵,兩個男人在床上坦誠相待……
一個俊美如天神,一個邋遢如乞丐。
小柯忍不住紅了臉,又偷偷看了一眼他家爺。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爺背後的男人是殺伐決斷的九皇叔。
小廝很糾結,他家爺好像也看上了那個小公子,那豈不是和九皇叔搶……男人……
唉,這世界是腫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