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飛快地跑回院子,院裏很清靜,沒什麼異常情況。她放心地推開房門,卻沒看見青黛的人影,房裏安靜地有點嚇人,她輕輕地叫了兩聲青黛,依然無人應答。
心裏‘咯噔’的一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她走進內屋,看清楚裏麵的情況,心裏一凜,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鄭氏正威嚴地坐在上首,麵上怒意正甚,旁邊站著近身伺候的杜嬤嬤,而青黛則可憐兮兮地跪在地上,仍舊穿著她的衣服,身子一顫一顫的,無聲的哭泣,也不知可憐的丫頭跪了多久。
幸虧不是被爹發現的,不然她又得延長禁足的時間了,她上次闖了那麼大的禍,爹卻隻是斥責加禁足,如此輕的懲罰,完全不符合他的風格,也不知是為何?
“娘,你怎麼來了啊。我剛才覺得屋子悶得慌,就去花園透了口氣,沒想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娘就過來我這邊,早知道娘會來的話,我就不出去了,好多陪陪娘親。”鄭媛笑嘻嘻地坐到鄭氏身邊,對著鄭氏撒嬌道。
聽完鄭媛的說辭,鄭氏的臉色微微緩和,鄭媛摸了摸桌上茶壺的外壁,連忙朝青黛眨了眨眼,佯怒道:“青黛,你這個死丫頭,夫人的茶都快涼了,還不趕緊去沏壺熱茶。”
青黛雙眼紅腫感激地望著鄭媛,轉頭,又略有懼意地看了一眼鄭氏,這才小聲回道:“是,奴婢這就去。”
青黛動作麻利地拿起桌上的茶壺,逃也似的朝廚房飛奔而去。
“哼,逃得倒挺快的。”鄭氏冷冷一哼,話鋒一轉,“不過,這丫頭對你倒忠心,不管我如何威逼利誘,都一口咬定你在府中。”
“娘,爹都不準我出府,我哪敢不在府中啊。”鄭媛俏皮地說道。
鄭氏既生氣又高興,氣得是女兒眼都不眨地對她說謊,連自己的娘也欺騙,高興的是女兒總算是長了點心,自從啞疾好了,不再畏懼她這個親生母親,對她也漸漸熟絡起來。
罷了罷了。
隻要女兒不跟以前一樣,向著二房的狐狸精就行,鄭氏想起柳綰綰就氣,男人沒有一個長情的,鄭子庵這麼多年對她以禮相待,卻止乎情。
“媛兒,別沒事就偷偷溜出府,娘知道,這些年你閉門不出,心裏也憋屈,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可外麵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美好。你一個姑娘獨身出門,不安全。你先忍耐幾日,等你禁足之日過了,娘精心給你挑選幾名侍衛,你出門時就帶著,娘也放心。”
鄭氏句句都是在為鄭媛著想,鄭媛不禁為欺騙娘而慚愧。
一旁的杜嬤嬤開口說道:“小姐,你都不知道,夫人已經等了將近兩個時辰,一直等著你回來,你再不回來,夫人急的都快派人去找小姐你了。”
“娘,我錯了。”鄭媛愧疚地低下頭,哽咽道。
鄭氏溫柔地拉著鄭媛的手,鄭媛一愣,她前世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實際上是個外熱心冷的人,鄭氏的身上有著她曾貪戀的母親般的溫暖。
直到這一刻,她才是從內心認同鄭氏這個母親。
“媛兒,皇上的壽辰快到了。這段時間,柳綰綰整日指導鄭韻苦練舞技,寄希望於皇上的壽宴,一鳴驚人。以往,你從來都推病不去,今年你若不想去,到時讓你爹尋個理由便是。”鄭氏想到下個月是皇上的壽辰,每次都讓柳綰綰的狐狸精女兒大出風頭,她心裏就來氣,其實她的女兒也不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比那個狐媚子的女兒低一等。
“娘,我也要參加。”鄭媛眼光一亮,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皇宮壽宴,這種頂級的壽宴,如果鄭韻再出醜的話,鄭子庵對她的厭惡更會加重,也會殃及到柳綰綰吧。
如此好的機會,怎能輕易放過,鄭媛眼中一閃一閃的,燦若星辰。
她就說嘛,鄭韻和柳綰綰怎會如此安分,她們可不像是會輕易罷休的主。
鄭氏震驚地看著鄭媛,沒想到鄭媛會答應,頓時一拍桌子,激動地說道:“好好好,媛兒,又什麼需要的,盡管告訴娘。”
“娘,你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看著就好。”鄭媛朱唇揚著笑意,聲音透著自信。
杜嬤嬤抹著眼淚,欣喜地道:“小姐,你能參加真是太好了,憑小姐的才貌,夫人再也不必受柳姨娘的氣了,往常柳姨娘的女兒參加宮宴回來,次次都向夫人炫耀一番,故意來氣夫人。”
“好啦!”鄭氏瞪了一眼杜嬤嬤。
鄭媛反手握住鄭氏的雙手,定定地說道:“娘,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她們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