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原諒我的,她會如兄長,如父親般寬容我的一切過錯。朦朧中,琦看見峰已原諒了她,站在渡口等著她的歸來。琦將頭探出窗口喊:峰峰峰!峰跟著汽車瘋跑不停,車門一開,琦不顧一切地投入到峰寬闊的懷抱裏。峰那麼緊緊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自己,抱得那般緊,那麼熱情,那麼瘋狂!峰越抱越緊,琦已透不過氣來。她突然感到很恐怖:峰是不是要謀殺自己?她用盡全力喊:“峰,峰,不,不!’'“小姐,你怎麼了?醒醒!”琦從夢中醒來,車已到了縣城車站。喊醒她的是鄰坐一個漂亮的年青人。她發現剛才伏過的桌子上還有淚痕。她為剛才的惡夢心悸不已。峰不再愛我了嗎?他想殺死我?為什麼竟有這樣的夢境?
琦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峰的臉在她麵前晴來陰去,令人不安。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峰是不是生我氣了?他會諒解我嗎?琦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耽心。回到文化館竟沒有了回飛柳鎮的勇氣,她怕峰不會原諒自己。剛上車時的那份自信與激情已所餘無幾。琦想給峰打個電話。她抓起話筒撥通了飛柳鎮廣播站。峰就住在廣播站的隔壁。耳機裏傳來芳那甜潤的聲音。還是寫封信吧。
寫封信也才三天。琦剛剛打定主意還是拿起了電話,再次撥通。“喂,飛棚鎮,您要哪裏?”怎麼是峰?“誰?怎麼回事?吃了飯沒事怎麼的?媽的!”一點不假,是峰。峰怎麼會變得如此粗野?“是我,我是琦!是我,是我!”琦對著話喊,但那邊已掛斷了電話。峰無法聽見她的深情的竭期斯底裏的呼喚。琦一個人跌坐在椅子裏。峰怎麼會在電話室?這個疑慮如針樣紮在她脆弱的心上,使她的心一陣痙攣。她越想越怕,她似沙漠中的一棵草在風中飄搖不動,那一份痛楚使她躺倒在床上,站也站不起來。峰這幾日心情特別糟。
芳的無限溫柔也溫暖不了他的孤獨痛苦的心。他時常竭斯底裏,時常冷若冰霜。麵對峰的喜怒無常,芳也感到極其痛苦。她又怕琦回來而使自己失去峰,又盼琦回來醫治峰那顆受傷的心。峰也有著同樣的矛盾。他盼望琦在突然之間出現撫平自己的創傷,又害怕琦的到來而增加自己的負罪感。因為他實在無力麵對自己深愛著的琦。“芳,如果我要去流浪,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我願意,隻要你快樂,我願意去任何地方。”“你舍得你的工作你的親人嗎?”“我舍得。”“你會後悔的。”“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