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彌補?繼續把我關在這裏嗎?我父親允許了嗎?”看來即便是一向溫和的坦斯弗也有急性子的時候,現在的他對賽克斯法原有的略微的信任感在不可否認地消失。
“坦斯弗,你認為在現在誰能解決眼前的問題?”阿維說話了,異常冷靜,與他平時判若兩人。處理一件案子中那些繁瑣的線索並不是阿維所喜好的,但他需這兩個人坐下來冷靜冷靜。在他眼裏,坦斯弗並不愚蠢,但一個粗出茅廬的小子自然沒法與楊傲之搜尋線索的能力強。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哪怕是一步走錯後果便不堪設想。伴隨著高格斯的沒落,賽克斯法也可能會受牽連。現在賽克斯法與高格斯的合作還沒有公之於眾,但以後呢?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他們到底會想做到哪個地步,誰又能肯定?傲之看出阿維的眼神中有呆滯的追憶,高格斯現在的境遇或許讓他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讓我們麵對現實吧,”傲之吸了口氣,她還不至於太孩子氣,“我已讓博瑞.瑞特封鎖了現場,剛與高格斯老爺通了電話,現在桑菲爾德莊園和蒙德莊園都暫時關閉。而我們最需要解決的,是那幾張紙的問題。”
這才是坦斯弗應該留在這裏的最主要的理由。楊傲之拿出了拍有那幾張紙的手機照片,遞給坦斯弗,“上麵可以辨別的字跡就像新聞裏說的那樣,你十三歲那年得了病,上麵說,你在得病期間的外貌有很大的變化,最大的是牙齒和耳垂,全都脫離了人類正常的情況。還有你眼睛瞳孔的顏色,也發生了變化。你還記得這個病嗎?”
坦斯弗緩緩接過手機,他當然知道自己生過病,但他不記得自己有這樣變化過。十三歲時他還在桑菲爾德莊園待的時間不是特別長,那時候比爾似乎也在莊園裏。他唯一的一次覺得異樣的是某次與比爾滑樓梯時腦中瞬間產生的暈厥感,但之後很快就好了,沒什麼特別的。
“所以我說了這明顯是被人陷害,是有人故意留在那裏的。”坦斯弗把手機按在桌上,“如果有這樣的症狀,是不是就證明我服用了禁藥?可那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真服用了現在也應該早已不是正常人了,可我任然好好地站在你們麵前,這還不足夠嗎?”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阿維將頭湊了過去,瞪著兩隻好奇的大眼睛。
“當然沒有。”
“那就奇怪了……”往後一靠,阿維又變得若有所思,傲之將他的話接了上去。
“其實我們不止搜到了這幾張紙,在普恩加萊的書房裏,他的日記本裏也有你小時候生病的記載,不過與這紙上寫的略微有些差別。”
坦斯弗的眼光異樣無可尋,怎麼可能呢,很嚴重的病嗎,為什麼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的身體當時的確產生了些變化,瞳孔的顏色也確實變了,但是後來怎麼恢複的,筆記裏說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楊傲之又詢問了一遍,正如她所說的,事情存在的可能性很高,坦斯弗應該隻是忘記了,他的眼神略微有些迷離,也許正說明了問題。但是如果坦斯弗是記得的,隻是不願意說出口呢?他對賽克斯法沒有那麼信任,站在他的立場看問題,楊傲之很可能為了澄清真相而將事情公之於眾。
“但是這是兩碼事,坦斯弗。你不用太過擔心,就算你真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能說明那是禁藥引起的。”仿佛是在給坦斯弗吃一顆安定藥,楊傲之補了這樣一句話。
“是的,也有可能是因為你的血緣。”阿維輕聲嘀咕了一句。
“血緣?”
“你有龍裔的血統,你不知道嗎?”
“什麼?!”
這是這幾天以來坦斯弗音調最高的一句話了,阿維就應該為自己剛才的失言謝罪,在一個問題還沒有解決的時候他又引出了另一個問題。坦斯弗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幾天接受的信息量略微大了些,他確定自己是醒著的嗎?這裏沒有水,他很少見地用右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當疼痛感理所當然地紮刺著他的神經的時候,他才確認自己的確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