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微量的慰藉 (22)(2 / 3)

邦德聽了這話,勇敢地迎上去。盡管雙手垂在兩側,但他站的這個位置隻要一揮拳,就能打中格裏斯特的太陽穴。他說:“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格裏斯特先生,小心點兒你的舌頭。今天晚上你沒挨揍算你走運。記住,別把你的運氣都給趕跑了。瞧你醉的,睡你的覺去吧。” 格裏斯特鐵青著臉,將身子轉向他的妻子,露出鄙夷的神色,說:“哇哦!讓我仔細聽聽這個不要臉的娘們都說了些什麼?”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哨子,用一隻手捏著上麵的鏈子掄成一個圓圈。“我看他還不知道我的厲害,難道你沒有告訴他嗎,寶貝兒?要知道,船上的很多東西可不是用來作擺設的。”

他又衝著邦德說:“小夥子,希望你了解眼前的情況,隻要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吹這東西,隻要吹一下,我們就會永遠地說拜拜了。”他用手指了指海,“你也不希望從這上邊翻到海裏去喂鯊魚吧?吉姆這麼可愛,要是去喂鯊魚了不是太可惜了嗎?現在你知道你的地位了吧?好吧,我們握手言和吧。以前的事兒,一筆勾銷。”他向前走了幾步,抓住艙門的把手,衝著莉茲勾了勾手指:“過來,寶貝兒,我們睡覺去。”

“恩,好的,米爾頓。”莉茲的眼睛閃爍著驚恐和不安,她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她的丈夫。“晚安,邦德先生。”她低聲地道了句晚安,小跑著從格裏斯特的手臂下穿過,進了客廳。

“你不用太認真,小夥子。這也沒有什麼必要真的生氣,是嗎?”格裏斯特舉起一隻手。

邦德沒說一句話,隻是憤怒地盯著他。

格裏斯特幹笑了一聲:“好了,再見。”說完,他也走進客廳,把門關上了。邦德隔著窗戶,看見他搖搖晃晃地穿過客廳,熄滅了燈,然後走進過道。他的艙房中一道燈光亮了起來,很快又熄滅了,剩下的是漆黑一片。

邦德無奈地聳聳肩。上帝,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他輕輕地靠在船舷的欄杆上,抬起頭,仰望著滿天的星空。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讓剛剛一直繃緊的神經得以放鬆。

30分鍾後,邦德在船員們使用的盥洗室裏衝了個澡,拿著一大堆軟墊子在甲板上鋪好了床。就在這時,一聲短促的哀鳴將黑夜的沉寂劃破,短暫之後,一切又歸於沉寂。

這一定是莉茲的聲音。邦德迅速地穿過客廳和走廓,站在了一間艙房門口。

他豎起了耳朵,女人低低的抽泣聲和格裏斯特那柔和單調的嗡嗡聲從裏麵傳了出來。還是算了吧,自己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他把手從門上移開。他們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去管什麼閑事。莉茲既然心甘情願地忍受格裏斯特的暴力,不願意殺了他或者離他而去,那麼他——這個旁觀者——又何必狗拿耗子呢?邦德又順著過道踱步走了回去,誰知剛進客廳,又是一聲慘叫。他低聲咒罵著走出客廳,回到床上躺了下來。一個年輕的女人為什麼如此的懦弱,一丁點兒的勇氣和反抗精神都沒有?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這樣對丈夫?都是無條件地順從?邦德的腦海裏一直反複地想著這些問題,越是到後來越睡不著。

就在他快要入睡時,頭頂的甲板上傳來了格裏斯特呼呼的鼾聲。記得遊艇離開維多利亞港後的第二天夜裏,格裏斯特曾經半夜從他的船艙中鑽出來,睡在一個吊床上,吊床是綁在快速汽艇和救生橡皮筏之間的帆布,那一晚他沒有打鼾。可能是由於他這次飲酒過多,所以鼾聲如雷貫耳。這種嗓音實在讓邦德難以忍受。他看了看表,一點半鍾。他決定如果鼾聲在十分鍾之內還不停的話,他就去睡到費德勒·巴比艙房的地板上。他寧願在那裏挨凍,忍受早上起床後可能四肢僵硬的疼痛,他也不願聽見這如雷般的鼾聲。

邦德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表的分針一格一格地移動。就在他剛要起身收拾襯衫和短褲時,一聲巨響爆發出來,緊接著傳來混雜著的各種聲音:踢打聲、掙紮聲、熟睡的人在窒息時發出的咯咯聲。難道是格裏斯特從吊床摔倒甲板上了?邦德胡亂猜想著,放下手裏麵的東西,順著船梯向上爬去。他的頭剛剛伸到甲板上,咯咯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邦德一個箭步竄上甲板,月光下,一個黑影四肢攤開躺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