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邁爾斯少校當時在被派往蒂羅爾的一小隊裏是第二號人物。蒂羅爾裏麵有很多極其隱蔽的藏身之所,蓋世太保可以利用這裏偷渡到意大利或是逃出歐洲,因此那裏被稱為一號避難地。正像思邁爾斯少校剛才所說,他們小分隊在那裏的工作非常順利,並且有很多機會去尋歡作樂。如果不是思邁爾斯少校打了兩槍,那裏的匪徒可以說是沒有費一槍一彈就全被活捉了。
邦德裝作不在意地說道:“少校,漢森·奧布歐伯森這個名字能讓你回憶起過去的一些事情吧?”
思邁爾斯少校皺了皺眉頭,做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很難說它能讓我回憶起什麼。”盡管室內溫度在攝氏二十六、七度,非常涼快,但他仍然渾身直冒冷汗。
“那我再給你一些提示吧!就是那些文件交給你審閱的那天,你要求你住的迪芬布魯納旅館給你找一個優秀的熟悉基茨比厄爾的高山向導。旅館於是建議你找奧布歐伯森。第二天,你請了一天假,是向盟軍司令部請的假。第三天一大早你就到了奧布歐伯森的小屋,並且秘密拘留了他,用吉普車帶走了他。回憶起來了嗎?這都是事實嗎?” 聽到“那我再給你一些提示”這句話,思邁爾斯少校感到熟悉極了。過去他試圖套出德國特工的口供時,經常使用這類語言。而現在他自己正處於被審問的地位,可千萬不要慌手慌腳,要沉住氣。這些年他天天擔心,夜夜害怕的事情現在就出現在麵前。他曾經多次模似過類似的審訊,也準備過多方麵的對策。思邁爾斯少校搖搖頭說:“我恐怕記不清。”
“他是一個瘸了一條腿、頭發灰白的人,還會說一點英語,戰前曾經是滑雪教練員。”
思邁爾斯少校強裝鎮定地看著對麵那雙冷峻而明亮的眼睛,“不好意思,我實在沒有印象。”
邦德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藍色的小本子,翻了一下,抬起頭接著說,“那時,你使用的是一支0.45英寸的威伯利手槍,編號是8967/362,是嗎?”
“是的,它是一支威伯利手槍,十分笨重。要是那槍擁有現在格爾或是更優秀的伯雷塔手槍的特點就好了。槍身的號碼我不記得了。” “號碼絕對正確。”邦德說,“我核查過你領槍以及退槍時候的手續單。那兩張單子上都有你的簽名。”
思邁爾斯少校隻好聳聳肩說道,“好吧,照你所說那槍肯定是我的了。可是……”他的聲音顯出了不耐煩和憤怒的語氣,“如果我可以問一下,請告訴我你問的這些都是什麼意思?”
邦德用帶著挑戰性的眼光看著他,但語氣仍舊溫和地說,“思邁爾斯,我的意思你再清楚不過了。”他停了一下,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聽我說,我現在去花園,十分鍾內你好好回想一下,再認真答複我。”
隨後,邦德又嚴肅地補充道:“對你來說,若是自己把真相說出來,那事情就簡單多了。”他走到通往花園的門邊,又轉過身說:“這問題能否講清頂多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是吧?你應該知道的,昨天我和傅家兄弟交談過。”說完後,他向外麵的草坪走過去。
邦德出去以後,思邁爾斯少校覺得身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至少那種絞盡腦汁地編故事和千方百計地推脫暫時結束了。若是這個叫邦德的人見過傅家兄弟,那他們肯定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他們是不敢和政府的人作對的。更何況,他們那裏現存的金磚頂多隻有六英寸了。
思邁爾斯站了起來,來到琳琅滿目的餐櫃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薑汁酒和白蘭地。趁還有一些時間,他要縱欲快樂一下!以後可能不會再有這樣的快樂了。他回到椅子裏,點燃了今天的第二十支香煙。他看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他如果能用一小時擺脫這個討厭的人,那他還會有足夠的時間與他的魚兒玩一玩。他坐下來飲著酒,整理著自己的思緒,逼著自己回憶那個昔日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