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芬布魯納旅館有一間較大的房間,裏麵放著兩張床。其中一張沒有睡人,上麵散亂地堆著一疊疊黃灰色的文件。思邁爾斯正在整理這些文件。
文件太多了,因此他隻能挑出一些典型的材料,尤其是那些標有“司令部”或“絕密”的紅頭文件。這種文件不是太多,主要是一些關於德國政府要員、或是竊聽到的盟軍密碼和秘密據點的位置的絕密資料。這些自然是一分隊的重要目標。在仔細審閱這些文件時,思邁爾斯少校心裏總是非常激動。
文件中提到的食物、槍支、諜報記錄、爆破器材以及蓋世太保全體工作人員的檔案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財富!
一天,他在翻閱這些資料時,突然找到了一個用紅蠟密封的信封,信封上寫著:“非特殊情況,不得拆封”。他拆開後,發現裏麵隻有一張紙。
紙上沒有任何簽名,隻是寥寥寫了幾個字。上部分寫著:“經費”,下部分寫著:“荒僻的凱撒山裏麵,弗蘭茨斯坎納哨所往東一百米左右石丘裏藏著一個子彈箱,裏麵裝有兩塊金磚。”並附有一張標明金磚大小的表格。
照著這張表格,每塊金磚都差不多有兩塊普通磚頭大。一個普通的含金量僅十八克拉左右的金製硬幣就值二三英鎊。那麼,這絕對是一筆橫財!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表現得卻相當冷靜沉著。為了防止他人闖進來,他立刻劃了一根火柴燃燒了那張紙和信封,把灰燼弄碎後丟進廁所衝走。
他拿出奧地利的大比例軍用地圖,迅速找到了弗蘭茨斯坎爾哨所。在地圖上看,它位於凱撒山東麓最高峰下麵一個人跡罕見的馬蹄形狀的隱蔽的地方。
在基茨比厄爾以北,巨大的齒狀岩石山脈構成了一道恐怖的保護網。那個石堆應該就在那裏,他用手在地圖上點了點。整個距離不過十英裏,但那五小時的山路可不是輕易就能過的。
正如邦德剛才描述的那樣,他一大早來到奧布歐伯森的房間,拘留了他,並對那些家屬說道,他要把奧布歐伯森帶往慕尼黑的審訊基地。若是審訊後發現奧布歐伯森過去沒有給德國人效勞過,在一周內他就可以回家。但如果家屬要吵鬧滋事,那隻會給奧布歐伯森帶來麻煩。思邁爾斯沒有告訴他們他的名字,來之前也去掉了他吉普車的車號。二十四小時過後,他所在的一分隊就要出發了。之後紛亂的接管狀況會讓此事消聲滅跡。
一會兒過後,奧布歐伯森便恢複了鎮定。他真是個相當不錯的老夥計。思邁爾斯老練地談著奧布歐伯森所熟悉的滑雪和登山事項。不一會兒,他們便成為了好朋友。之後他們沿著凱撒山來到了庫夫施泰因。思邁爾斯開車開得很慢,並且不斷對曙光下的山峰大為讚美。最後,他把車子拐進了一條雜草叢生的林間小道。他轉過身來,對奧布歐伯森說道,“奧布歐伯森,我們有很多相似的興趣。通過與你的交流,我相信你沒有為納粹做過任何事。現在,我把我的計劃告訴你。我們今天爬凱撒山,然後我送你回到基茨比厄爾,之後向我的上司報告,就說你已經在慕尼黑被審查過了。”他開心地笑著說,“這樣,你看行嗎?”
奧布歐伯森流下了激動的淚水。思邁爾斯少校可真夠朋友。對於一個敵占區的人來說,他哪裏能有什麼證件能證明自己是愛國公民呢?思邁爾斯少校的簽名是最有分量的。
他努力地對思邁爾斯少校表示感謝,吉普車隨後開上了一條遠離大道的小路。他們下了車,穿過山腳下的鬆樹林,準備向高山攀登。
思邁爾斯做好了所有的登山準備工作。他穿著一件軍用夾克衫,一條短褲以及一雙美國傘兵用的結實的橡皮底靴子。他身上唯一的負擔便是那支威伯利手槍。但是,槍是一定要帶上的,畢竟奧布歐伯森是一個敵人,而且到時候槍還要發揮極其重要的作用。奧布歐伯森則穿著漂亮的製服和靴子。這身衣服用於登山是很可惜的,但他毫不在意。他告訴思邁爾斯少校,上山完全用不著繩子和鐵鉤,並且山上還有叫作弗蘭茨斯坎納哨所的一個小屋。他們可以在那裏休息。
“這樣嗎?”思邁爾斯少校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