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撫弄什麼呢?是電燈開關?不對這裏沒有電源,那有什麼開關?他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當邦德想到這裏,忽見那個人向房內深深鞠躬,作出退出的樣子,宛如日本大臣覲見天皇以後,倒退出宮一模一樣,完全是一幅奴才樣。然後,這人才把房門小心翼翼的關上,臉上掛著奸詐的獰笑,黃色的臉上,露出一排銀色的假牙,那種小人得誌的淺薄樣,使人看了就會作嘔三日。
邦德隱約的看著那人走出客廳,接著,傳來一連串的聲音,那是另外的房門上鎖的聲音,邦德又靜待了約有五六分鍾,再度向外探視,這時偌大的一個客廳靜寂的又隻剩下邦德一人。
目前,該是邦德要走的最後一段路程了,雖然很短,但卻是人間最驚險的一段路。
這當兒,邦德雙手仍緊握著那不算武器的武器,放輕步幅,從窗幔後走出來,駐足站立在門際,附耳傾聽,裏麵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點聲音,可是剛才那個園丁明明是向裏麵恭敬的鞠躬,一會兒工夫,怎麼聽不到一點聲音呢?
“哦!對了!日本人是慣於朝他所崇拜,或是所愛戴的主子住地行禮的,這種頂禮膜拜不過是表示一種敬愛而已,在這種情況下,房中當然是不會有人的。
想到這裏,邦德也就不再有所疑慮了,他用一種快速的身手,把那扇房門悄悄啟開,挺身而入。
但是,這卻是空無一人空蕩蕩的房子,這間空房子,約有兩丈餘平方,天花板的中央,吊著一隻頂燈,油燈發出的光亮,照得地板反映出晶瑩的影像。
“這地板不會是‘音樂地板’吧?不會,剛才那個園丁走過來,這地板並沒有發出伴奏的吱嘎聲嘛!”
警覺性發揮到最高度的邦德,可不敢大意,仍然是沿著壁緣的地板向前走著,這時一陣悅耳的音樂聲,由另一間房中傳出來,正是華格納的曲調,優美的旋律,在空中縈繞回旋,這對邦德無疑是一個極大的啟示:
“布洛菲,謝謝你的音樂片,省去我許多麻煩,現在我就直接到你的房間裏來了!”
邦德想到這兒,就立刻貓著身子,向那放著留聲機的房間走去。
這時,邦德才走到兩門之間的中心點,猛然的,整片的地板,有兩丈多長,變成兒童玩的蹺蹺板了,他站的一端突然下降,另外一端向上翹起,光滑的地板,使毫未防備有這一招的邦德,站不住腳跟,像被倒的垃圾一樣往下滑。邦德雖然伸手亂抓,可那隻是動物本能的一種下意識的逃生本能而已,哪能有什麼作用呢?眨眼間翻落到地下室中,地板又恢複了原狀。
現在警鈴大作,把摔暈的邦德又驚醒過來,他用手支扶著疼痛的身體,坐起來看看,這是用石塊砌成的牆,牢不可破,這時,他才想到:
“哦,原來如此,剛剛那個園丁在門口撫弄的,就是這翻板的開關。本來翻板機關這一類的東西,在東方古堡古寺中,是常備的裝置,竟見沒有防備到。”
他正在冥想自語,忽然感到一陣眩暈,支持不住,就又昏迷過去,可能是頭部摔得太厲害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