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明月玉盤一般的橫隔在長空中,銀色的光輝輕輕的揮灑在大地上,一條山間小道上,草木稀疏,正行走著一個人,那人亦步亦趨,身法輕盈,宛如一隻靈貓在怪石嶙峋的小山峰之上悄無聲息間騰挪,每一步都會踏出數米開外。其身形之矯健,猿猱一般。又好似山精孤鬼在荒野間遊蕩。
就見鬧市當中那個衣著寒酸的中年婦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渾身破衣爛衫的乞兒少年,甚至還從衣服裏掏出兩個綁在內力衣衫中的兩個有些幹癟的牛皮水袋,隻是衣衫間依稀可以看出婦人的模樣,少年背著一個一人高的大包裹,腳下生風大步流星的向著家的方向趕去。
“嘿,任你胡胖子奸詐似鬼,也得喝老子的洗腳水,老頭子你這下可有好吃的了。”少年越想越是得意,用手托了托身後的大包裹,身法都不由的快了幾分,靈狐一般左右挪移,哼著小曲在萬獸城中侍衛的環視下走出,一路向南走去。
乞兒少年名叫胡逸,原是胡家大長老胡一刀收養的孤兒,今年十四歲。別看少年年紀雖小,卻是一個不安分的主。
“夜壺公子胡鳴這個王八蛋不會再亂噴糞了吧。敢在眾人麵前評點老子的資質,老子蓋世無敵,老子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少年憤怒莫名,仿若掙脫了枷鎖的凶獸一般,肆意的大笑著。
“一群王八蛋,老子即便神功沒有大成,依舊打的你們吃屎。”小少年大聲吼著道,驚起雲雀紛紛四散的向著四周飛去。
看著遠處的撲楞著翅膀的雲雀在枝椏參差的樹林上飛舞,少年胡逸眉眼急轉,腳下加速縱身一躍一個側身踢在樹體之上,單手快速攀著樹梢處枝椏,側身再踢樹體,呼嘯著向前衝去
“啊,草”少年隻覺得左腳一痛,平衡一下子便失去了,少年胡逸眉頭不由的緊緊的皺起,在空中卻是無法借力。他還是被大總管胡三傷到了,
“嘭”少年稚嫩的臉頰貼著地麵,久久不見起來。棲息在山林的鳥雀受驚,紛紛展翅而飛,樹葉嘩嘩直落。
“呸呸,疼死小爺啦,沒想到這胡老王八還挺厲害,竟然能傷到小爺。你等著等小爺神功大成、、、、、”少年頭發蓬鬆滿是雜草碎葉,身上破舊的衣衫更加的淩亂,癟著嘴喃喃自語,很沒有底氣的碎碎念叨。
“老子一定神功大成,神功不成,誓不歸家。”少年胡逸躺倒在滿是零散的葉子之中,揚天大吼道,似乎唯有大吼才會將窩在心中的怒火發泄了出來,才會讓他好受一些。
圓月當空,照射在少年清秀清秀的麵頰上,一對劍眉微蹙在一起滿是疑惑,心中暗暗的尋思道:“沒聽說這老王八怎麼修煉呀,怎麼會那麼厲害,”
少年暗自琢磨,手下卻不閑著,將破爛的褲腿輕輕的挽起,隻覺得火燒火燎的,眉毛登時擰在一起。少年暗自不語一副沉思的模樣。
“胡老王八還真挺厲害的,看來隻能明天再回去了”胡逸嘴角微翹,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感覺。誰知話鋒一轉又道:“他奶奶的,再厲害還不是被老子耍得團團轉呀,哈哈、、、、、、。”
完全忘記了離家出走,追求武道之巔的豪言壯語。
猛地,胡逸想起了關於胡家的一則秘聞,傳聞胡家有秘法可以將人煉製成野獸一般的傀儡,胡逸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便將這個念頭掃除腦外。
樹林靜悄悄的,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山風。月光下,靜謐的小樹林中樹影婆娑,“沙沙”的響個不停。
“哢嚓”一聲響,不知是什麼野獸將樹林間的枯枝踩斷。
少年平躺在地麵上,望著天空中的銀盤似得月亮,怔怔的入了神,嘴角不時抽起一個怪異的弧度,眼睛在山風下竟有些濕潤。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少年胡逸清冷的聲音響徹在深幽的樹林中,顯得異樣詭秘,少年神色憂愁,恍然未覺的從身邊的大包裹中取出一瓶裝著藏紅色液體的玉瓶,用牙齒輕輕的將玉瓶的瓶塞咬開。
這本是給大長老買的酒
一時間,一股凝而不散的清香透瓶而出,隻輕輕一嗅,便覺得骨子鬆散三分,全無了人世間的一切煩惱,少年眼角微微的眨動,手持玉瓶,隻見那“香滿樓”裏百兩銀子一瓶的美酒“女兒紅”宛如赤色血焰的瓊漿玉脂,順著瓶壁滑落,一口酒引入喉中,隻覺得綿柔悠長,一口氣鬱結於心,直到酒入腹中,才覺得一團烈火從腹中欲噴將出來。
“賊老天,賊老天”
少年自斟自飲,越喝越猛,嘴裏不停的罵著,好似這天地都欠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