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少年求醉的不遠處,一座小山丘上,一個老者臉漲得通紅,手腳輕顫暗自罵道:“混小子,混小子,你倒是給老子留點,老子的女兒紅哎,女兒紅、、、、”
老者一身短打,衣著幹練,就像一個農家老漢一般,除了一雙眼睛在看向胡逸手中的酒時精光大發,好似能夠斬斷一切的鋼刀,其餘時候整個人宛如一把入鞘的鋼刀一般,氣息內斂。
這老者若是被那鬧市當中耀武揚威的胡三等人見了,必然大吃一驚,這人便是胡家大長老胡一刀。
少年大罵著咕嚕嚕一口氣喝的臉頰微紅,而老者看了一眼,隻覺得自己的寶貝被奪走了似得,心裏空落落的。
“算啦,算啦。這小子心裏不痛快,他奶奶的混小子,玉狐也是的,老子還沒死,”老者低聲自語道聲音清冷不羈,眼中閃過一道冷電。
隻不過看到少年牛嚼牡丹一般將“女兒紅”一口一口呼嚕嚕的飲下,氣呼呼的衝著少年猛地一揮袖一腳踏在樹枝上離去。
呼,一陣山風自頭頂刮過,遠處傳來陣陣淒厲的獸吼聲,胡逸用迷醉的雙眼回過頭望了望夜色下的森林,嘴角不由的勾起一個弧度。翹著二郎腿眼神中滿是回憶。
萬獸城,胡家,燈火通明
“那小賤人趁我沒到之時,哄騙胡全,小人一時不查,中了那刺客的詭計,還請少奶奶處罰”
一個滿是濃鬱的禪香味道的房間,古香古色,卻是一座小型的佛堂。就見胡大總管胡三跪在地上,麵朝一個身著華貴衣衫的誠心禮佛婦人將鬧市中的事一一稟明,美豔少婦輕輕的撥弄著手中的紫儃佛珠,並不答話。
良久,“知道刺客是誰嗎?”美豔婦人頭也不抬的問道。
“不知”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沁出,胡三屏住呼吸,輕聲回道。
“你是真不知,還是不敢說啊!”婦人聽到胡三的回話,手中的佛珠一停,一股凜然的氣機將胡三鎖定。
胡三不由的身子一顫慌忙道:“小人真不知”
“嗯”婦人輕哼道,胡三隻覺得要是再敢說一個‘不’字,肯定會被婦人格殺在此。
胡三吞了吞口水,低著頭沉聲道“有情報說疑似大長老的孫子胡逸少爺,”
“哦,大長老的孫子?”大夫人玩味的道,
“那你還不將那小子抓回來,”大少奶奶似乎不在乎胡三的陽奉陰違輕聲的數落著胡逸,
“是夫人,隻是逸少爺不在府中”胡三吞了吞口水沉聲道
“什麼”大夫人的聲音猛地高了八度,厲聲道
“小雜種不在府中。”
“嗯,那你知道怎麼辦嗎?”大夫人似乎累了,手持著佛珠,輕輕的舒展著身子,擺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應聲道
“知道,任憑婦人吩咐。”胡三低著頭
“好,那你下去吧”大夫人單手伏按太陽穴淡淡的道
“是”胡三躬著身子走出了佛堂,一陣寒風襲來,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胡三將額頭上的汗珠擦去,低歎一聲,這就直奔府門而去。
佛堂中,婦人聽著胡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手裏的紫儃佛珠輕輕的撥弄起來,黑暗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急促道:“大長老,若是真的將收那小雜種做弟子呢”
“慌什麼,我們胡家的是妖狐血脈,為了我們胡家的根基著想,大長老也不可能收那小雜種作為弟子,即便是那小雜種真的擁有血脈、、、、、、”美豔婦人幽幽的點到而至。
“嘿嘿,我們胡家的戰獸又要多一隻啦、、、、”
、、、、、
呼,呼清晨的山風吹過山林,金色的晨曦灑遍山野中的每一處角落,清晨的寒露迎著陽光閃爍著晶瑩的光芒。胡逸早早的就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玉質酒瓶,不由的摸了摸後腦勺,暗道:“還好,老頭子不知道,”殊不知昨夜忙活了大半夜的某個老頭此時怨念大生。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一身筋骨都有些生鏽啦,哎,”胡逸左右瞧了瞧,捋了捋雞窩一般的頭發,雙手搓了搓,啐了口口水,有些猶豫不決。
猛然胡逸豁達道:“不管啦,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大丈夫當死得其所。”一副慨然赴死、心安理得的模樣,心中卻依舊泛著嘀咕,眼睛左閃又閃,小狐狸一般的狡黠。
隻見胡逸左手虛托蒼穹作“太陰印”,右手伏按大地作“厚土印”,表情神聖,再不見一絲狡黠,反而如蒼狼拜月一般的虔誠神聖,孤狐首丘般的莊嚴肅穆,身軀靈動,破碎的衣袂無風自蕩,猶如月下起舞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