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汝嫣與玉歙都極木遠眺,又從對方的眼神裏,看見了彼此的往昔與如今的自己,清風拂麵,星辰若點,不過是為了襯托三年一會的珍貴。
二人的眼神卻驟然收緊,瞳孔清晰明澈,頓時警覺。
突然,山下火光頓起,似有百萬大軍從天而降,兩路包抄合圍,一方自西,一方始東,喧囂聲動,轍然而起,馬蹄聲,士兵的腳步聲整齊而壯烈,黑夜裏,若不是士兵們手中閃爍的火把,定會讓人誤以為山崩地裂,仙神震怒。
兩邊的隊伍迅速地行進著,才不過一刻鍾的時間,整整一座山都被圍困在銅牆鐵壁的包圍圈裏,場麵極為浩大,壯觀懾人。
山上兩人的嘴角同時抽搐了一下,又用波瀾不驚的表情掩飾過去了。
僵硬地對望一眼,一副你的事我明白的樣子,然後心照不宣地含著歉意一笑,伸出手,互相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一同向下山的路走去。
山路原本漆黑一片,再因為茂密樹枝的遮擋,月光早被隔離在天上,而山林間的路道,卻已被山下連片不絕的火光照亮,雖不十分清晰卻也能看清大概了。
山下如同一片火海,浩浩湯湯,此起彼伏,如同一潮又一潮的波浪。
在最中心的地方,卻隔開了一道數百米的大道,中間空無人駐。
而周圍的士兵,皆是身披堅執銳,肅穆無聲,分向相對。
劍拔弩張,針鋒相對不過如此,而對立之勢到了最頂峰的時刻,兩邊的隊伍卻分別讓出了一道寬幾十米的路,然後,襯著一片火光,兩邊分別出來了一個人——
皆是高頭大馬,青絲係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
馬上之人更是不凡,披青龍紋風氅,深黑色戰甲泛著寒冷的金屬光澤,雖不動卻氣勢直壓百萬大軍。
二人最共同的一點,便是王者之氣,霸道張揚,有所向披靡之勢。
函治抬首,看著眼前之人,極為不快直接問道:“秦王怎會在此?”
嬴政也是一挑眉,冷冷地回他:“晉王也在此?今日還真巧。”
函治一哼,不屑道:“本王今日來此是為迎回我晉國帝師,老師前些日說與故人相約來此,久久為還,本王才到這邊界之地來,秦王又是何故來此呢?”
嬴政也是望向川山,目光深沉,才緩緩道:“本王為尋國師而來。”
莫非。。。難道。。。果真!
二人對視,從對方認真的眼神裏,沒有找到絲毫蛛絲馬跡,想必是真的了。
笑話——
秦國與晉國向來水火不容,兵戈相向,而兩國帝師卻在征戰前夕以故人之名會於川山,半月未還。
嬴政策馬轉身,踱步回營,號令道:“一刻鍾之後,上山搜尋,本王要親自將老師尋回。”
函治也架著馬回了營地,一揮長劍:“三軍待令,及刻上山!”
山中的二人,卻是悠然自得,不急不緩地漫步山路,踏著闌珊的燈火,朝著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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