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心也涼。
嬴政閉著眼,思緒紛繁,腦海中閃現過從幼時到現在的以及畫麵,和趙姬有關的。
她就在他的身邊,不問也不言。
良久,他終於睜開了眼,發現她正柔和地看著自己,臉上頗有欣慰之意,嬴政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伸,低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汝嫣也不問,隻是點頭:“你自己知道便好。”然後拍拍他的手,起了身,準備離開。
嬴政卻隨她站起,並用另一隻手覆上了她清冷的手背,然後一拉,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汝嫣手中運氣,本欲一推,可看他神色淒楚痛苦,終是不忍,便輕聲對他說:“夜深了,你也該回宮休息了。”
嬴政卻似若未聞,反將頭埋進了她幽香的頸項,用盡全力抱緊著她。
汝嫣冷下聲來對他說:“王,你越矩了。”邊握住他的手臂想讓他鬆開。
嬴政低聲沉吟:“難道連你也要這樣對我嗎……”卻依舊抱著她不願意放開,緊緊地抱著她,仿佛天地之間隻有一個她可以讓他完全信任。
汝嫣卻停下了動作,幽幽一歎,話語間盡是冷意:“王真的不顧及君臣之禮,師徒之義了麼?”
嬴政先是一滯,然後將她擁得更緊,似要刻入骨血之中,心中雖不忍強行對她,可偏偏是有那麼一股執念使他不願放開,隻想這樣,將她清冷冰軟的身軀扣留在身邊。
“王,你應該找個可以溫暖你的人,而不是留在這裏……”她又心軟了,於是語氣也溫柔了起來。
“為什麼不能是你?”嬴政霸道地開口,依舊是不肯鬆動半分。
汝嫣先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著眼前的良辰美景,剛想開口,卻不知要如何拒絕——
真的是顧及君臣、師徒的關係嗎?
所謂禮儀,所謂倫理,她真的是在乎這些嗎?
她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說:“也許是……我這裏也太冷了,怎麼容得下你呢?”語氣是輕柔的,語調是溫和的,內容卻是殘忍的。
怎麼容得下你呢?
她說,怎麼容得下你。
嬴政頓時心中的某個地方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的難過,一股氣血湧上,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他低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用炙熱的溫度溫暖著她,狂熱而癡迷。
她這次卻沒有絲毫的手軟,足尖一踮,整個人便騰身而起,站在了宮殿的屋頂之上,腳下踏著月華千裏,踩著琉璃宮瓦,飛簷畫角,絕世而立。
這一次,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遠,嬴政雖見她在眼前,卻是無法企及的高度。
她說:“何苦?”
他原本銳利而俊逸的輪廓黯淡了下去,失了顏色,隻是用那深沉如潭水一般墨黑的眼眸,死死地望著她,仿佛眼神也可以至死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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