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跳了下去並開始動手去摘拖車的掛鉤,同時在心裏算計著,隻要掛鉤一摘,油罐車就會向下出溜,因為現在這輛車正停在一個斜坡上。
他摘下掛鉤之後剛要伸手去弄斷拖車與油罐車之間相連的液壓管線,隻聽見平地響起一聲嚎叫,他抬頭一看,桑切斯就在他的麵前,手裏拿著一把砍刀。
“夠了,詹姆斯·邦德。”桑切斯喘著粗氣說,“我現在就要你的腦袋!”話音未落,隻見他縱身向前一躍,手起刀落,不料卻正好砍在液壓管線上,油罐車失去了最後一點與拖車的維係,立即載著邦德和桑切斯沿著山坡急速滑了下去。
隻見油罐車的速度越滑越快,車上的兩個人隻能勉強站穩,卻無法再向對方出招。就在這時,油罐車滑出了公路並猛地撞上了什麼東西,隨即便向著桑切斯所在的一側傾覆過去。
邦德不失時機地從車上飛身躍下,隻見油罐車連著翻了幾個筋鬥,四周田野裏到處撒滿了汽油。
一陣騷亂過後卻是一段嚇人的平靜。邦德心想,桑切斯這回恐怕是小命不保了。他走到油罐車附近,小心翼翼地躲開淌了一地的汽油;雖然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從頭到尾查看了一圈。
邦德沒有看到那名司機,而這恰恰是他現在最擔心的。如果桑切斯完蛋了,那麼……,還沒容他想完,突然就感到自己的頭發被用力地揪住,接著又被一腳踹倒,跪在了地上。那人正是桑切斯,他的衣服沾滿了汽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嗆人的氣味。他一隻手狠命地向後揪著邦德的頭發,另一隻手則舉起了手中的砍刀。
“這回你真的完了,邦德,我也不在乎你是出於什麼目的要跟我作對了。”隻見那把砍刀在陽光下冒著寒光,邦德悄悄地把一隻手伸進衣袋裏,他希望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訴你。”說著他已經把兜裏的打火機拿在了手裏,那是黛拉在婚禮上送給他的禮物,在他的印象中,那次婚禮已經恍如隔世了。
“那就快說……。”桑切斯晃了晃手中的砍刀。
“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菲利克斯·萊特,”說時遲那時快,邦德話音還未落已經用打火機點著了桑切斯的衣服。
桑切斯出於本能迅速鬆開了抓著邦德頭發的那隻手。邦德在桑切斯的嚎叫聲中趁機閃開並迅速向遠處跑去,盡可能離正像火人一樣拚命掙紮的桑切斯遠一些。
其實邦德大可放心,因為此時桑切斯完全像一隻沒頭蒼蠅一樣早就失去了方向感。看到他尖聲嚎叫亂撲亂打的樣子,就連邦德也覺得有點不忍心了。此時那名司機正從那輛油罐車後麵爬了出來,他看到好像火炬一樣的桑切斯正徑直向他那衝過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桑切斯就已經到了;就在這時,邦德迅速撲倒在地上並把臉埋進了土裏,感到一股衝天大火平地而起,等他抬起頭去看那片經過油煎火燎的土地時,他似乎仍能聽到從裏麵傳出來的陣陣嘶喊聲。
這樣又等了幾分鍾,邦德才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沿原路往回返,心裏卻絲毫也沒有因為勝利或是複仇成功的快感,他隻希望能找到一輛交通工具。恰好就在這時傳來了拖車的引擎聲,又看到那輛拖車的後方有兩架警方的直升機正在向這邊飛過來。
那拖車正是他剛才用過的,上麵的擋風玻璃早已蕩然無存,不知是是誰在開著它行進,像是一路在尋找著什麼。空中的直升機這時也飛了過來並開始準備下降。
邦德伸手去開拖車的門,“你瞧瞧我找到了什麼?”隻見帕姆臉色慘白但精神卻依然很好,此時正在車上望著他。
“想搭車嗎,先生?”帕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