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就這麼湊上了 (2)(1 / 3)

比爾,一個稍微顯得有些女性化的意大利人匆匆走了過來:“哎呀,歡迎光臨,杜邦先生。今晚稍微有點擠,不過您的位子馬上就能安排好,請跟我來,這邊請。”比爾單手舉著一本封麵為皮製的菜單,走在二人前麵為他們開路,將他們領到房間裏位置最好的一張六人桌旁。比爾拉過來兩把椅子,打了個響指,叫來領班和侍者,並把兩份菜單擺在二人麵前。他跟杜邦先生講了幾句客套話後,就轉身離開了。

杜邦先生把放在他麵前的菜單合上,對邦德說:“那麼,菜讓我來點吧,如果點的菜您不愛吃,可以退回去重新點。”然後轉頭對侍者說,“給我們來些石蟹吧,不要冷凍的,要新鮮的。再來點熔解的黃油和厚片吐司。可以嗎?”

“完全可以,杜邦先生。”侍者拿著菜單迅速離開,洗了手的斟酒侍者趕忙迎過來。

“來兩瓶粉紅香檳,要1950年的泊默裏,再來兩隻大銀杯,明白了吧?”

“好的,杜邦先生。是否先喝點雞尾酒?”

杜邦轉身看著邦德,他微笑著揚了揚眉毛。

邦德說:“給我來杯伏特加馬丁尼,再加片檸檬皮。”

“來兩杯吧,”杜邦先生補充道,“兩杯。”斟酒侍者匆匆離開。杜邦先生靠著椅子,又掏出了香煙和打火機。他環顧四周,不時微笑著向遠處一些朝他揮手的人回禮,同時也跟附近桌上的人舉手打招呼。他將自己的椅子挪了一下,以靠近邦德。“抱歉,這裏恐怕有些嘈雜,”他滿懷歉意地說,“不過要吃美味的蟹,隻有到這兒來。這裏的蟹味道相當不錯。希望您不會對海鮮過敏。有一次,我帶一個小姐來這個吃螃蟹,結果她的嘴唇後來腫得像輪胎。”

對於此刻杜邦先生言行舉止發生的變化,邦德覺得有點意思——一旦杜邦覺得邦德已經上鉤,可以供他驅使的時候,眼下這種有趣的話語和財大氣粗的架勢就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了。與剛才在機場不同的是,杜邦先生一反害羞的懇求者的姿態,神氣起來了。這個杜邦先生想要邦德為他做什麼呢?看來,很快他就要提出自己的要求了。邦德回答說:“沒關係,我吃什麼都不會過敏。”

“好的,明白。”

酒點完後,杜邦先生停頓了一下,然後打開了打火機的蓋子,打了好幾次都沒把火打著。他意識到這樣的噪音有些無禮,幹脆把打火機放下,推到了一邊。他定了定神,把手放到桌子上,看著自己的手,下定了決心後開口對邦德說:“邦德先生,您打過卡納斯塔牌吧?”

“是的,很好玩。我喜歡。”

“是兩個人打的卡納斯塔嗎?”

“我打過,不過覺得不太有趣。如果你不想糊弄自己的話——當然,如果你的對手也不這麼做的話,結果往往是平手。這種牌的規則就是輸贏都差不多。玩這種牌誰都占不到大便宜。”

杜邦先生用力地點點頭說:“就是這樣。我當初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這種牌就是打上100場,兩個水平相當的人也很難分出勝負。當然,這種牌可沒有“金”牌或“俄克拉荷馬”牌那麼好玩,但由於某種原因我卻很喜歡玩這種牌。你可以用它來消磨時間,手中抓著一大把牌,打來打去不分勝負,也不會為了它慪氣,不是嗎?”

邦德點了點頭。馬爹利酒端上來了。杜邦先生對斟酒侍者說:“10分鍾後再端兩杯。”二人便喝起酒來。杜邦先生轉過身來,看著邦德。他的臉忽然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他說道:“您猜怎麼著,邦德先生,如果我告訴您我打這種牌在一周內一下輸了25000美元,您會怎麼想?”邦德正要作答,杜邦先生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您要知道,我也算是個玩牌高手。我是‘攝政年代’俱樂部的會員。像查理·戈倫、約尼·克勞福德這樣的橋牌名手,我都跟他們多次交鋒。也不是我自吹自擂,在牌桌上我可不含糊。”杜邦先生以探查的目光看著邦德。

“據我所知,如果您近來一直是在跟同一個人玩,那麼您就被騙了。”

“正——是。”杜邦先生一拍台布,靠回椅背,“沒錯。在輸了整整4天後,我也這麼認為。我對自己說,這個混蛋肯定在欺騙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要拆穿他的詭計,然後讓他滾出邁阿密。因此我一再提高賭注,連著翻番,而他則看上去很高興。我仔細地看著他每一刻打的每張牌,結果一無所獲!沒有人給他暗示或做手勢,牌上也沒做記號。我隻要想用新牌玩,馬上就可以換一副,甚至還可以用我自己準備的牌。他也不可能看到我的牌,因為他就坐在我正對麵。我們旁邊也沒有人在指手畫腳給他出主意。然而他卻贏了一局又一局。今天早上他又贏了我,下午還是這樣。最後我都快瘋了——當然,我當時並沒失態——”邦德聽著杜邦說的話,覺得不無蹊蹺。“不過我還是客氣地將輸的錢給了他,但是我並沒跟他打招呼,便收拾好行李趕到機場,訂了張下一班飛往紐約的航班的機票。這叫怎麼一回事!”杜邦先生說著舉起手來,“我隻好溜之大吉了。您知道,25000美元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盡管我5萬、10萬美元都輸得起,但是我被人這麼不明不白地算計,並且還戳不穿他,實在惱火。所以,隻好躲開他。您是怎麼想的呢?我,朱尼亞斯·杜邦,因為再也不願蒙受失敗的恥辱,所以隻好甩手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