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手指的動靜,邦德放下手中的雜誌,站了起來。這時,前門忽然“哢嗒”一聲關上了,邦德轉過身來。
“你好,”邦德裝出一副有些吃驚的樣子,“事辦好了嗎?剛才沒聽見你走路的聲音。”
金手指笑容可掬地答道:“啊,已辦妥。我手下一個工人在一家酒店裏和幾個美國空軍軍官吵了起來,打了一架。事情起因是那幾個美國人稱呼他為‘殺人惡魔’、‘日本鬼子’。我跟警察局解釋說,對於韓國人來說,被人稱為‘日本鬼子’可是莫大的羞辱。然後呢,警察們訓了我那個工人一頓後,就把他放了。我出去了這麼久,實在是非常抱歉,希望您沒有感到不耐煩。您再喝點什麼吧?”
“謝謝。沒多久,我等的時間似乎還沒有5分鍾。另外,在這兒我看到一篇達爾文先生寫的關於高爾夫球規則的文章,觀點非常有意思……”邦德開始不厭其煩地詳述起這篇文章的要點,還附加上他自己的相關意見。金手指耐著性子聽他說完,然後評價說:“是的。的確很複雜。當然,您的打法也許跟我有點不同,不過很有水平啦。按我的打法,是需要用上所有的球杆的。哦,現在我上樓去,洗洗手,然後我們再去吃飯。請等一會兒。”
金手指走後,邦德也沒客氣,端起杯子,倒了杯飲料。然後,他便坐下來拿起一本《鄉村生活》雜誌。他偷眼觀察著金手指,隻見他登上樓梯,隨後便消失在走廊上。在自己的腦海中,邦德甚至可以想象金手指此時所跨出的每一步。猛然地,他發現自己手上的雜誌拿倒了,於是趕忙把它掉轉過來,然後心不在焉地瞧著一張白金漢宮的照片,看上去美輪美奐的。
樓上很安靜。不一會,傳來了一陣抽水馬桶衝水和關門的聲音。
邦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又把杯子放在身旁的椅子上。這時,金手指走下樓梯來。邦德裝作專心的樣子把《鄉村生活》雜誌一頁頁地翻過去,同時,把香煙上的煙灰輕輕彈到麵前的爐子裏去。
金手指穿過客廳,向著他走過來。邦德放下手中的雜誌,抬起頭看,隻見金手指手中抓著那隻黃貓,略為粗魯地將它夾在手臂下。他走到火爐旁邊,低下頭,按了一下喚人鈴。
接著,他轉身問邦德:“您喜歡貓嗎?”說話的時候他凝視著邦德,目光變得很冷淡。
“非常喜歡。”
仆人的門打開了,那個司機出現在門口,頭上戴著邦德見過的那頂高頂圓帽,手上也還戴著那雙散發著黯淡光芒的黑手套。他目光冷峻,徑直盯著金手指。金手指打了個響指,那人走了過來,如一座黑塔般矗立在火爐邊。
看了眼這個司機,金手指轉身對邦德說:“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他略微笑了笑,“怪郎,把你的手伸出來,給邦德先生看看。”
說完他又皮笑肉不笑地對邦德說:“我稱他為‘怪郎’,這表明他在這裏的地位和他所幹的活計。”
韓國人慢慢地把手套脫下來,走到離邦德一尺遠的地方,把手伸到邦德前麵,手掌向上翻。邦德眼前的這雙手十分巨大,肌肉也非常結實。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十個手指幾乎一樣長,每個手指的指尖則非常粗鈍,好像它們是用黃色的骨頭做成的,散發著暗淡的光芒。金手指得意地下令:“再把手轉過來,讓邦德先生瞧瞧你手掌的側麵。”
駭人的是,司機的手竟然沒有指甲,隻有些黃色的硬繭!他把手轉過來,兩隻手掌的邊緣各有一道硬脊,如同堅硬的黃色骨頭。
邦德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微笑,看著金手指。“現在我們讓他來表演一下。”金手指說。
金手指了指著樓梯上厚厚的橡木欄杆——可以想像,四英寸厚、六英寸寬的欄杆橫木非是的常結實,鋥亮的欄杆閃出油漆的光澤。